第 5 章（2 / 2）

这次的事件在素玄到警局的当天晚上就被上报高层，引起轩然大波。在梁乔和素玄交涉的时候，联邦正在紧急商讨调整对吸血鬼的策略，并对虞市及周边城市进行增援。随着人质回到警局，进入医院接受检查和治疗，新的命令也传达到梁乔手里——新的战斗小队会以最快速度赶来，家属将会被迁入新划出的家属区进行保护，原虞市警员们将与新成员一起紧急加训，尽快磨合。

梁乔沉浸在女儿失而复得的喜悦里，拿出十二分的热情投入了训练。杜若由于伤势严重暂时还不能归队，吴英时不时去探望她，告诉她训练的新进展。虽然目前还没有通知，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在很近的某个未来，他们和吸血鬼之间必有一战。于是人类们更加卖力地打磨自己的刀刃，在心里描绘它们割开吸血鬼头颅的样子。

伯源的狩猎一向是玩到尽兴才结束，雅宁估计他要去别的城市的宅子呆十天半个月，直接让管家也跟着去了。

当然，就算伯源不在，雅宁也是会自己给自己找乐子的。吸血鬼贵妇们应邀前来，参加舞会、茶会、鲜血品鉴会。雅宁还让人额外开辟了一片草坪，用人头打高尔夫。

在玩乐的间隙，雅宁也不忘去探访伯源的手下们。他们大多从几百年前就开始跟着伯源，在那些时代，伯源会给他们安排各种职务，合法榨取民脂民膏，再合法地在伯源的下一次觉醒之前维持领地的秩序，以便他一回归就能继续享受土皇帝的待遇。

能够承担这些责任的首先都证明了自己对伯源的忠诚，其次也是吸血鬼精英中的精英，陆轲更是一度被伯源视为可以在他觉醒之间的间隙暂代首领一职的“接班人”。然而，从上一次吸血鬼始祖重入轮回到现在重新觉醒之间，人类的经济、政治、文化都发生剧变。伯源十年前觉醒，突然发现自己要面对一个叫做“联邦”的庞然大物，而他从前安排好的那些世袭爵位、名义上的吸血鬼贵族家庭和朝廷里的人在历史中烟消云散，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雅宁在那时还没觉醒，不知道伯源和他的老部下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从现在的状况推测，可以肯定的是，伯源没完全缓过来，还在对自己从前的风光耿耿于怀，而以陆轲为首的一群手下每遇到一次问题就会承受一次暴风雨。

也不知道他们想不想跳槽，雅宁悠闲地想着，忠诚这种东西，无论在人类还是吸血鬼身上都无法长久，更何况待遇下降的同时事还变多。素玄不会相信来自伯源方的投诚，所以当不了他们的新主子，但现在听说彦卿醒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心思已经活络起来了。

雅宁就这么任由思绪纷飞，一路走到了伯源领地的办公区。

一群吸血鬼坐在会议室里，雅宁从落地窗看进去，发现他们个个都神色凝重，她突然觉得想笑。此时吸血鬼们注意到了她，陆轲带头向她微微躬身，于是雅宁也向他们点头。论能力，陆轲的确出类拔萃，雅宁也不知道他实际上是不是最强的那个，但人们往往只关注得到第一名的人，她也一样。

几百年前雅宁第一次见到陆轲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跟在伯源身边一段时间，然后才在某次宴会上出现在她面前。雅宁一眼就看出他是眼里有火光的那种人，陆轲之后的表现也证实了她的判断。而这种头狼与小狼的关系似乎已经几百年没有变过了，雅宁思索着，伯源想要他们之间永远是这种关系吗？这听上去似乎更像是那个西方童话中的永无乡里的故事。

吸血鬼们结束了讨论，纷纷走出那个洒满阳光，却充斥着压抑氛围的会议室。陆轲走出来向雅宁问好，雅宁就顺便关心了一下他们的进程。

“你们商量出什么结果了吗？”

陆轲恭敬地回答：“目前基本确定了新的规划，我们会对园区进行改建，还会进行一些人事方面的调整。”

“哦，”雅宁微微拉长尾音，“他满意吗？”

“主上给了我们充分的信任，我们绝不会辜负主上的期待。”

雅宁笑了起来：“都被骂得那么惨了，不恨他吗？”

陆轲愣了一下，然后回答：“不敢。主上虽然严厉，但也只有在我们失职的时候才会责备我们。是主上给了我自我实现的机会，我怎么会恨主上呢。”

“好吧，”雅宁接受了这个说法，“今晚来舞会吧，前几天还有小姑娘说想认识你。”

陆轲没说话，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怎么，难道你突然转了性，想要个固定女友了？”雅宁微微挑起眉梢。

“没有，”陆轲否认，“既然您邀请了，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嗯。”雅宁蜻蜓点水般拍了拍他的大臂，转身回去。

无论如何，她只是那个看故事的人，故事可以变化，但她会始终优雅。就像月亮俯首倾洒光辉一样，她可以降临人世，但人们还是只能仰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