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1 / 2)
南方的雪,并不比北方。雪花落在地上,便融成了水,天气再冷一点,便是结成了冰。
所以,这人潮涌动的街,没有积雪。
我一跐一滑的往街口奔,一个踉跄,摔了个人仰马翻。
屁股砸在地上生疼生疼的,脚也崴了生疼生疼的,手也蹭破了生疼生疼的。
胸口也被灌进来的冷风呛了,生疼生疼的。
眼泪和鼻涕混搅在一起,黏糊糊的被我擦了一个满脸。
此时此刻,真是狼狈的妈妈给狼狈开门,狼狈到家了。
路过的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小哥,搀扶着我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右脚已经不能着地了,钻心的痛。
两个小哥像开飞机一样的一左一右,架着我瘸拐着到了街口。
马朗肯定恨极了我刚才的话,所以,他才没有转身;所以,他才没有追上来;所以,他也更不会看到我狼狈的摔倒;所以,他也更不会在看到我摔倒之后不来扶我。
出租车到了小区门口,我才收回这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下了车,我蛙跳着过了门禁,在路边的一棵树下休息。
“陈逸,难得啊,你这一蹦一跳的,瞧远着我还以为是只兔子,走近才发现原来是你?”
是曲洋,是该死的曲洋,打成灰,化成水,这样子,这声音,这语气,我都认得。
我撇过头不去看他。路边半人高的海桐被这场落下即化的雪严严实实的包裹了一层冰衣。
我摘下一片叶子,手轻轻一扣,那冰衣便脱落下来。迎着路灯望去,晶莹剔透,上面还印着叶片的脉络,煞是好看。
“别人都过圣诞节,我看你这是过剩腿节,真有意思,哈…哈…”
曲洋,你不要太过分,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你不要太欺人太甚…我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
“不是挺能招摇的吗?”纨绔子弟才走出的吊儿郎当的步子被曲洋演绎得真是淋漓尽致。他晃荡着走到我面前,双手插兜,俯视着我说道:“上次那个小白脸呢?”
面前的这个男人不配我看他。
我转动着捻起的冰叶,硬是把冷色调的惨白的路灯给折射成了五颜六色的彩虹。
“问你话呢?”曲洋手指抵住我的下巴,卡住我的脸颊,逼迫着我抬头面向他。“哎呦,还哭脸了,这妆花得比花脸猫都花。”
我瞪了他一眼,甩头挣脱他的手。
“还挺硬,还真是我认识的那个陈逸,你这性子硬,骨头可不硬,都成了铁拐李了。”
“曲洋,你够了,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在一起的时候是,分手之后至今依然是,我不亏欠你的,你砸了我家,砸了我车,打了我朋友,都算了,都过去了,各自安好你懂不懂?老死不相往来你明不明白?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再不纠缠你清楚不清楚?我们住一个小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就当你是空气,你就当我是个屁行不行?”
“有那么简单吗?”曲洋咬着牙,清了清嗓子,唾了一口唾沫,“我跟你谈了三年,房子都跟你买在同一个小区,都马上要见父母定日子扯证了,你跟我玩这个?”
曲洋指了指头上的帽子,大意可能是在说,我给他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曲洋,该解释的我已经解释的够多的了,我也不想再解释,你如果非要纠结,我可以把房子卖了,离你远远的,月球有多远,我就滚多远。”
“行,这是你说的。”曲洋掏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双手捂着打了火,点上:“但凡你住在兰亭玥岛一天,我只要看到有男人跟你在一起,我就把你俩打得远远的,月球有多远,我就打得你们有多远。”
曲洋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均匀而细长的满满喷了我一脸。
我咳嗽着躲避,脸却磕在了树干上,只听砰的一声,那真是两眼火冒金星,整个世界都是雷打一样的耳鸣声。
我痛的哎呀叫出声来,身子不稳,扑倒在那满是冰碴子的海桐丛里,噼里啪啦的海桐大抵也是喊痛了,被我深深地压出了一个大坑。
我陷在海桐丛里,头在痛,脚在痛,扑下来时树枝顶得胸口在痛,脸和手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在针扎刀割般的痛。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厄运专挑苦命人呐。
我下意识的挣扎着要起身。刚转过头,就看到两个身影蝴蝶一般,在一片五彩斑斓的折射光中扑闪着。
“两只小蜜蜂啊,飞在花丛中呀,左飞飞,右飞飞,啪啪…啊啊…”
当初跟马朗去酒吧的时候,看他木讷的坐着,什么上下左右,甩手,掷骰子,统统不会,我便教了他最简单的这个,也是我们相处十三年中,他唯一也仅会的祝酒游戏。
所以,蝴蝶也好,蜜蜂也罢,这啪啪、啊啊和扑通扑通摔倒翻滚的声音不绝于耳,此起彼伏。
一个三年,一个十三年,两个声音就是我瞎了,我也能听得出,分的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