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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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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北煜州迎来史上最大的一场雪,漫天雪花覆盖了州中的万物,千里冰封,唯独遗漏了州南最肮脏的角落。

——司空牢。

那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四处弥漫着腐朽的死人味,押禁着世间恶贯满盈的囚犯,雪附着不了泯灭的人性。

她是百年来,这里第一个出生在这的孩子,娘亲生下她的第三年被处以了极刑,小小的她在这在座阴暗爬满潮虫的地方,鲜活的格格不入。

老狱卒怜悯她,偷喂她吃食将她抚养长大,直到她出落成了亭亭姑娘。

她没有名字,生来便带了罪,老狱卒叫她丫头,他们叫她蝼蚁,然而这里大家皆是蝼蚁,别人叫她什么她不在意,甚至习惯了这个名字。

蝼蚁尚且偷生,而她活着已是不易。

老狱卒死后,她成了地牢中最底层的存在,和被欺凌的小可怜,那些男囚犯贪婪的用眼睛凌迟她的身子,试图撕碎她的衣裳,他们砸吧着嘴巴说着不入流的段子,毫不掩饰自己的丑恶欲望。

她长得很美。

女囚憎恨的盯着她的脸,讽刺挖苦,抢她的食物、偷偷拧她的胳膊,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她是牢中最特别的存在,耀眼的不真实,所以美便成了一种罪过。

她美,有着一种双露凝结于嫩枝,被风吹过颤颤摇曳下支离破碎的美,肥大的衣裳掩盖不了玲珑身段,脸因为长期不见日光略显苍白,眼睛水汪汪的如笼山雾,鼻梁精致小巧、朱唇点点而醉,引人侧目。

她小的时候并不懂什么是善恶,忽闪着大眼睛跑来跑去,吃饭的时候大家排着队伍,她探着脑袋撞翻了别人的碗,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她跌跌撞撞任性又调皮,那时她有老狱卒的庇护,自然不在乎。

她不解的看着他们,在窝着屎尿的牢房内吃着饭,三言两语便能吵起来,甚至起争执的时候大打出手,满嘴的污言碎语,暴躁又戾气,嘴却未停止咀嚼。

甚至有人边吃着饭,边旁若无人的小解,她好奇的偷看,被老狱卒抓了回来锁上了脚链,她跑不动了,在自己的小房间闷声吃饭,那是他克扣的口粮,粗茶淡饭剌嗓子,却也能吃饱。

司空牢被朝廷遗忘在了这里,老狱卒领着稀薄的月例,像个看门的老狗。

她的房间有个帘子,后来她慢慢的区分了男女,老狱卒虽身份不方便,却还是耐心的教导她,即便她可能一生也走不出这里。

然而别的女囚房内却没有帘子,一开始她们还很拘谨,面对着墙小解脸红红的,那些男囚像发情的动物吹着口哨,到最后女囚习以为常了,便不管不顾了。

“她们为何没有帘子?”她缠着老狱卒问个不停,直到他烦了。

被她这么一闹,大家都有了帘子,只是没有人买账,帘子成了形同虚设的存在,像是可笑的抗争,凭什么她...活的和他们不一样。

身处司空牢的人,除了行尸走肉的活着便是死,尊严又算什么,这里有它独特的生存规则,强者为尊。

她看着老狱卒房内出入的女人,发出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她不懂。

后来,她来了月事弄脏了衣裳,躲在帘子后面不敢出来,那些人取笑她,她只以为自己得了大病,老狱卒的身子日渐的老了,她若死了谁来照顾他。

那时她懵懵懂懂知道了,来了月事便可以嫁人了,原来那男女在一起才能生孩子,她大约懂了老狱卒做的事,见他偶尔提着裤子出来躲避她的眼神,她只觉得恶心又无能为力。

许是她个头一天天的高了,他竟收敛了许多,那些腌臜勾当甚少出现在她眼皮子底下了,只是那污浊的事依然井然有序的进行,藏在泥污的最深处,而她是谁的孩子,老狱卒却从未提过她的母亲。

她只知道她是个极漂亮要强的美人,一如她一样和这里格格不入,那时她已经能分清美丑了,她只听老狱卒告诉她,她像极了她的母亲。

而她依然分不清善恶,排队的时候身后莫名触碰她的人,下流的扭曲着身子神情不自然,她也只是回头看上一眼,垂下眼睛乖巧极了,即便这般隐忍,别人还是骂她骚蹄子,她本以为是身上有味道,便藏在帘子后面擦洗身子,可他们依然这么叫她,乐此不疲。

老狱卒一直叮嘱她不要惹事,她听。

她变乖了,脚上的锁链被松开,日子一天天的过。

老狱卒死的那天,不是因为年老身衰,而是因为东窗事发,新的狱卒将他拖了出去。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子摩擦着地面,发出了骇人的声响,这么多年他为了让她吃饱饭,只剩下了皮包骨头,那肯定是骨头硌着地的声音,若是衣裳厚一点儿,怕是磨不破皮肤。

她想着这些并没有觉得难过,反而提着的一口气松掉了,像是没有任何的表情人偶,吃饭、睡觉。

她本与这里不一样,人们羞辱她又嫉妒她,她的不谙世事和他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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