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云笙家中整日鸡飞狗跳，邻居看不下去了，上报给本旗的佐领，佐领登门劝架。

云榆恶人先告状，“大人有所不知，我妹妹甚是刁滑。从前阿玛在时，她还能收敛点。自从阿玛走后，整日与我争吵。我忍无可忍，才动了手。”

云榆已经成年，人高马大。而云笙还没有桌子高，细胳膊细腿。两人站在一起，怎么看都是云笙更弱势些。就算云笙当真品行不佳，在这个暴躁易怒的哥哥，肯定也是吃亏的。

佐领道:“云榆，你毕竟是哥哥，又一向心地宽宏，何必和个孩子计较。”

“不能因为是个孩子，就能肆无忌惮，任意妄为。”

对云榆这种人，谈感情定然行不通。既然感情不行，那就只能谈利益。佐领道:“你妹妹小小年纪就有倾国之姿。长大后，必定更加貌美。若是选秀时能被皇上看中，入宫当了妃子，他这个当哥哥也能跟着沾光，荣华富贵享不尽。就算不提其他，为了以后的荣华富贵，如今也要对妹妹好些。”

云榆本就是个没脑子的人，佐领说几句客套话，真把佐领当自己人，把心里话通通说出来。“要是云笙真能选进宫当娘娘，我把她供起来都成。选秀只有两个要求，家世和品行。我们家不过是个普通人家，家世不好。至于品行，你看她那样子，对亲哥都能张口就骂，哪有什么品行可言。家世和品行都没有，空有美貌，绝不可能中选。”

佐领压低声音，道:“我同你说句实话，选秀就是选美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这与云榆一向的认知极不相符，“可是旁人都说，……”

“选秀之时，皇上一日就要选看上千名秀女，如何能一一了解秀女的家世。至于品行，那就更是没边的东西。难不成匆匆见一面，皇上就能知道秀女心中所想。你妹妹是倾国倾城的美人，来日必能中选。为了将来，你也得好好对她。”

云榆仔细琢磨一下，觉得佐领的话极为有理。虽然他极其厌恶云笙，也不得不成人云笙确实貌美。纯比美，不会比任何人逊色。

云笙回家后，云榆一改往日的恶劣态度。主动说话，“笙儿，哥后天就要去外地上任，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云笙简直要呕出几口血。云榆和她说这些做什么？难不成还指望在分别时，上演一场兄妹相拥而泣的戏码。别搞笑了。别说云榆这祸害是离京，就是哪天嘎嘣一下死了，她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见云笙不接话，云榆颇为恼火。不过一想到未来的荣华富贵，强压下火气。“我托人给你在锦绣坊找了个差事。外头不比家里，你要是在外面敢耍滑头，肯定有人收拾你。明天，我带你去锦绣坊。”

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云榆不仅主动和她说话，还帮她找了个差事，莫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你明天真是带我去锦绣坊，而不是把骗出门，卖给老头子换彩礼了吧。”

“这话可不能胡说，旗人未经选秀私自婚嫁是重罪。我哪有那个胆子。我的好妹妹，从前是哥哥昏了头，才做出许多荒唐事。哥哥已经决心痛改前非，好好待你。”

提到选秀，云笙的心还是狂跳不止。选秀既是护身符也是催命符。还有十几年，若到时候真被选上，再烦恼也不迟。

第二日，云榆把云笙扔到锦绣坊门口后，立刻回家睡觉。云笙一个人也不觉得害怕，向伙计说明来意，伙计带她去见掌柜。云锦坊的掌柜是四十多岁的女子。面上冷若冰霜，语气还算和缓，问清云笙的来意。

掌柜道:“云笙，从今天起你就是云锦坊的人，我同你讲讲锦绣坊的规矩。你年纪小，没有半点刺绣基础，只能先从学徒做起。学徒没有工钱，但锦绣坊提供住处和饭食。为了督促学徒上进，云锦坊每个月都要对学徒进行考核，考核结果分为优良劣三等。获优的学徒会有奖赏，获劣的学徒则会被逐出锦绣坊。

“云笙，我同你娘是旧识，你有难处都可以来找我。但我身为云锦坊的掌柜，不能坏了锦绣坊的规矩，考核的事只能靠自己。”

云笙道:“掌柜肯让我进云锦坊，是我的福分。又岂敢再祈求更多东西。我定然会加倍努力，不会让掌柜为难。”

“这一路会很辛苦，可你若是好好学，等出师后成为云锦坊的绣娘。到时候凭自己手艺，能赚大钱，过上好日子。”

钱是个好东西，一想到钱，云笙热血沸腾，摩拳擦掌要大干一场。

“云笙，还有问题要问吗？”

“有的。掌柜，优等的奖励是多少钱？”身为财迷，云笙无论何时何地最关心的就是钱。

“五十文。”

来当学徒不仅不用出钱，反而还能赚钱，真是件美事，“一个月五十文，一年就是六百文。发财了，发财了。”

听了云笙的话，一向严肃的掌柜笑了。“旁的学徒听了考核的事，都是唉声叹气，怕自己不能继续留在云锦坊。你倒是不一样，一上来就认定自己能得优，连能得多少钱都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