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银丝织锦缎(1)(1 / 2)
皇室的初次选拔开始了,前两项要求,柳岁安都未惊动萧家,自己就处理妥当了。萧家有着最顶尖的设计师,几幅出类拔萃的设计图也不在话下。唯独材料这一块,略有阻滞。
艾莉从柳楚若那里得知,第三项选拔关卡中,抽签抽到的面料是素白银丝织锦缎。 素白银丝织锦缎本是个常见的面料,在素白真丝丝缎上,用银线做纬线起花。但通常不会仅用银丝起花,多会辅以丝线。
此类锦缎的纺织技术柳家早已烂熟于心,不仅柳家,其他参赛者应该也不在话下。难就难在要推陈出新,如何变寻常为不普通。就像让一群高级厨师比赛煮鸡蛋,不能偏离主题,又要在一众对手中脱颖而出,优质的原材料、基本的技艺、巧妙的心思缺一不可。
而柳家诸人,早已习惯用传统技艺,标准计量来纺织银丝织锦缎,思维僵化,试了多次,虽工艺已经达到极致,产成品却仍不够惊艳,无什特色。
他们把白银反复拉丝,拉至二分之一根发丝粗细,再使用了最优质的丝线,两根丝线同一根银丝纺成一根银丝线,在素白丝缎上提花,传统的图案多为梅兰竹菊等吉祥的图案。如若是其他色丝缎,用银丝线提花,善有色彩比照,能够更好把握图案的准确。可是主题刁钻,让在素白色丝缎上提花,这对技师的眼力、手力、脑力的深度考验。这些都是小问题,难不倒柳家经年累月的师傅们,但银丝线在视觉上容易与素白丝缎融为一体,提花不显,整块锦缎就会显得寡然无味。
柳家有人提出用另一种特殊工艺——以鸟羽纯白孔雀尾羽与银丝捻成银丝线,织入,显现花纹。或是将白孔雀羽屏上的羽绒旋绕于细蚕丝上,再用白色丝线分节捆扎。由于羽绒短而硬,羽线在织入织物以后,不断岔出绒毛,在织物表面产生微凸的效果。孔雀羽线会隐隐闪动莹光,其碧丽辉煌的效果远非丝线所能比拟。这样“正看为一色,旁看为一色,日中为一色,影中为一色”,利用了禽类羽毛能够在不同的光线下变幻不同色彩的原理,因此,会呈现正、旁、日、影之下色彩不同的效果。大量的纯白色孔雀尾羽短时间难寻,且银丝和雀羽捻成线后,韧性差,在提花过程中容易崩断,即使勉强成花,在日常放置过程中也会容易氧化而黯然失色。最最主要的一点,害怕偏离主题。
柳岁安甚是苦恼,决定再试几版,如若仍未寻到出路,就将最精细传统的那一版交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吧,或许最简单朴素的操作,已经是此中天花板了也说不准。很明显,柳家没有必拿下此局的把握。
艾莉看着柳楚若紧锁的眉心,走到她身侧坐下,摸了摸她的肩膀,无声安慰着。脑子里却在飞速思考,把自己了解的所有纺织技艺手法捋了一遍,很明显,有迹可循的方法,柳家早已是登峰造极,无需她班门弄斧,看来只能另辟蹊径。
夜晚,艾莉和萧逸凡通过电话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银丝织锦缎,可是越想越乱,越想越气闷。她关上了所有的灯,抱腿坐在床上,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床下玩耍的墨墨,仿佛感受到了艾莉的不安情绪,轻轻一跃,蹦到了床上,用它的小脑袋在艾莉身上蹭。暗夜中,它漆黑的皮毛与夜色融为一体,唯独那一对眼睛,犹如两颗神秘的宝石,幽幽地闪烁着深邃的光芒。它们如同神秘莫测的深潭,隐隐透着幽绿的色泽,仿佛能吸纳一切光线。那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宛如璀璨的星辰坠落凡间。
突然间,艾莉想起了萧逸轩给他讲过的一件趣事:幼时调皮捣蛋的他,从曾外祖父徐老大人的书房翻出一些奇特的药水,怕他当饮品喝掉危及性命,徐老大人好脾气地一一给萧逸轩展示了其奇特之处。据说这些都是前朝皇家和军中用来书写密信的。乍看都是无色无味,如同白水一般,只有在特定的条件和环境下,才会显示出其特性。有的需要在另一款药水相互作用下,方能显影;有的会在不同的温度下呈现不同的色彩;最让人记忆深刻的一种,在人体的温度下,药水写下的字,于强光下能像云母片一样反射七彩亮光,在暗夜里却能发出荧光。而且触摸过的人,手上也会沾染药水,很长时间无法清洗干净,让窥探密信之人无所遁形。徐老大人为了对萧逸轩小惩大诫,把那荧光药水涂在他鼻头上,好几天无论白天黑夜,萧逸轩都得顶着引人注目的鼻子闪亮登场。
艾莉不知此款药水是否能用来染布,柳家和她一直陷入思维误区,试图用各种方式让缇花出彩,却忽略了从素白丝缎上做文章,即使柳家已经选用了最上层的丝缎,仍没有十足把握脱颖而出。如若徐老大人这款药水能将丝缎变得像萧逸轩描述的那样,只需让丝绸接触到人体的温度,强光下能反射出七彩光芒,暗夜里还会发出荧光,岂不绝美!
这一夜,艾莉激动不已,整夜无眠。
次日清晨,艾莉把自己的想法同柳楚若详细道出,柳楚若同样欣喜万分。带着艾莉去到萧家,萧家诸人对姑侄两的突然到来十分诧异。
“你俩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萧振华眼睛始终没离开报纸,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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