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欺人太甚（1 / 2）

奉祖师手谕，明霜一觉睡到清早，醒来就准备跟着爹去赶集。

头一天说好的，除了她之外，家里几个男人也都一起出去，越明云本想推着板车，负责搬运买来的肉菜——虽然刷洗干净了，但明霜一想到这车上昨日还躺着血呼拉的陶七，心里就一阵别扭，所以她阻止了表哥，说好到了集上先看了再说，若买得多，让卖家送到家里也是使得的。

一家人走到村口，正好跟邻村请来的陈厨子汇合。

乡间娶妻嫁女摆宴席，都要将专门的厨子及帮工请到家里，另找主家相熟的能干的男女眷来帮忙打下手，再东家西家的借板凳和碗筷，才算能张罗起来。主人家提前跟厨子商量好菜品，备齐材料，头一天就要搭起棚子和简易锅灶，将一些费工夫的肉菜过油做熟，以备当日能快速上桌。

陈厨子本名陈红白，三十多岁，一脸喜庆，便是专门做这行营生的，子承父业，附近几乎家家办事都是找他，这人手艺好，价格又公道，还肯替主家张罗事情，在这两界山下十里八乡间，人缘和声望很是不错。

“这就是越庄头家的闺女了？”陈厨子满面带笑上来招呼，早听说明日的席面就是越庄头给这个小闺女出道张罗的，不由多看明霜几眼。

“正是小女，相烦明日多费心了。”越天骄说起女儿的事满面笑容，“她这次捡回一条小命，又治好了娘胎里带的病，也算是福大命大了。没料想还蒙仙人青眼，收做了徒弟，这等事，不是越某人夸口，谁遇到了，都必要请乡亲们吃酒庆祝的。”

陈厨子忙点头：“越庄头仁义啊，才有这样的福报！连同我们也好一起沾沾仙人的喜气。”

明霜抿嘴一笑，细观了他的面相，于是向陈厨子道：“这位大叔，多谢你的吉言，我送你一卦，可使得？”

陈厨子更喜：“真的？那可要多谢了。”

明霜拿出三枚铜钱，叫他先扣在手里，心中默念所问之事，随后掷了六次，心下一盘算，已有结论：“大叔，今晚你回去之后，把门口的板凳拿走，在原本位置上换成个厚实的鹅毛坐垫，可做得到？”

“能倒是能……”他本欲再问，想起这行的规矩，就停了口，拱手笑道，“我回去就弄，谢过小仙人啦——明日祭老把头的仪式上，羊头的份子我来出，算是答谢小仙人的。”

越天骄本要推辞，一想这是女儿算下的第一卦，便含笑点头：“如此，山神也定会护佑于你。”

“好说好说，越庄头，咱再核一下明日的菜色，一会儿到集上好按着章程采买——有扣肉、全鸡、全鱼、猪头焖子、灌肠、炸花生米、拌白菜心……”

明霜一听他报的菜名，林林总总凉菜热菜共计十六样，便知是要摆二八席，不由暗暗点头，这是北方一带喜事上最常见的席面，颇为正式。

“这席面，越庄头你是订六桌还是八桌？你们庄子小，若不请多少外人，其实六桌便尽够了……”

明霜插嘴：“大叔，这回可要劳动你了，咱家要订上十五桌席。”

“啥？”陈厨子吃了一惊，“这么大的席面，要请多少人？”难道是借机会好让人随礼……他肚子里偷偷琢磨着。

“全庄子都请，外村只要认识的，或愿意赏脸的，我们也请。”明霜笑吟吟的，“爹，你可通知到了，明日大伙上门来，只凭心意，不必随礼。”

“好，我明霜如今有出息，白请也使得。”

陈厨子见了这情形，已经不知说什么是好，他暗暗琢磨，这越家若不是真遇了天降仙人，那也必定是天降了一笔横财啊。席面越大他赚得越多，自然乐意得很。

如此一路行来，已快到罗锅屯，这罗锅屯是附近最大的屯子，共有两百多户人家。大集便在罗锅屯边上，这一带的集，是三八集，每逢初三、初八这样的集日，方圆几十里的人都会赶到集市上交易，大到骡马牛羊，小到针头线脑，庄户人家都要在集上购买。

越家和陈厨子赶到集上，先去了屠户那里买肉，见这家肉新鲜干净，明霜想了想，干脆雇了一辆马拉的板车，将他摊上全部包圆了。反正家里也要吃，明日用不完的，还可以放到洞府的停香釜里保鲜——只不过这物件一年要用一枚中品灵石，耗费的钱财远远大于放进去的猪肉了。

越明云啧舌：“小妹，你是真有钱了，买这么多的肉，眼都不眨一眨！”

明霜摊手，掌心有一块约一两重的银子：“喏，哥你帮我换了铜钱去，然后看家里缺些什么，就买些什么吧，我平日不出门，不太记得——对了，可别忘了请嫂子娘家人，去请人时也别空着手。”

越明云用袖子擦擦鼻子，接过银子不好意思地笑了：“好，好，等集后的……小妹，还有啥事，尽管使唤你哥。”

“我没事，就在这里看着车，你帮我爹和大伯买菜去吧。”

于是明霜就守在被她买空了的屠户摊旁，坐在板车上休息。

不停有过来买肉的人，看到摊子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