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难测（1 / 2）

柳妈妈撇嘴道：“此一时，彼一时，你只教他今日费些小钱儿，把与老娘办些柴米，养你两口也好。别人家养的女儿便是摇钱树，千生万活，偏我家晦气，养了个退财白虎。开了大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在老身心上。到替你这小贱人白白养着穷汉，教我衣食从何处来呢？你对那穷汉说，有本事出几两银子与我，到得你跟了他去，我别讨个丫头过活可不好？”

柳琼花道：“妈妈何以这般短视，想那李公子也是官宦人家子弟，应了皇帝的征召，前来江都考试，去年考了秀才，听说明年天子还会举进士，到时候李公子若是中了，岂非一件美事?到时把妈妈供养起来，锦衣玉食的伺候着也非难事。”

“你休把这些胡言乱语的话来搪塞我，谁知道那穷汉是否能考的中进士，就连他的家里人都把他抛弃了，未必你就能将他教好不成？”柳妈妈讥讽道。

“妈妈，俗话说莫欺少年穷，左右不过是明年子的事情，就把一年的光景给他也算不得什么，妈妈又何苦逼人太甚呢？，我为妈妈赚取的钱财，不止千金。现今您老已六十多岁了，我愿意计算一下这十多年来我在衣食方面所用的钱，把它还给您为自己赎身。我打算与李公子另找住处，在附近寻个离此不远的去处，这样早晨晚上还可以过来尽孝道，我的愿望也就满足了。”说着柳琼花就从屋内捧出一箱银子递与妈妈。

柳妈妈听了知她去意已绝，便也接过箱子，打开验了，足有数百两之巨，不由叹了口气道：“俗话说的好，女大不中留啊，留来留去留成仇，也罢，看在你我母女一场的份上，今日我就给你们这个机会，若明年这穷汉还是什么都没有，可莫怪老身我不讲母女情分，定要让你回来的。”

柳琼花听了脸上这才挂起灿烂的笑容，忙上前谢道：“谢谢妈妈给我们这个机会，女儿定督促着我家相公考取进士。”

柳妈妈冷哼一声道：“你是铁了心跟着这穷小子混了，想来你的衣服首饰这些行头也用不上了，今日便交出来吧。”

李公子听了一愣，正要上前去辩驳，让妈妈好歹给柳琼花留些体面衣服和首饰，却被柳琼花摆了摆手制止住，道：“妈妈说的是，我与李郎是出去专心学习考取功名，本不需要这些享受的东西，妈妈着人拿去就是。”

柳琼花当着老妇人的面摘下身上的首饰，钗簪铒珰，钏镯戒搔，满满当当的一大包都给了老妇，屋内的华服器玩也一样没带，与李生两人，只背了个简简单单的青布包裹，便离开了怡红院。把钱给老妇人后，柳琼花还剩有百金。向北经过四五家，在那儿租了一所空房。于是便安顿了下来，柳琼花自己一身粗衣布裙，李公子穿戴的头巾鞋袜，却都选用珍贵时新的式样。

吃食方面也没有慢待他，宁肯自己节衣缩食，也断不肯让李公子吃粗茶淡饭，柳琼花对公子说：“我们已从怡红院出来，公子的志向也该恢复了，你好好想一想，默默地回忆一下从前的功课学业，还可以拣起来吗？”

李公子想了一会儿，道：“恐怕十分只剩二三分了。”柳琼花叫人套车出去游逛。公子骑着马跟着。到了旗亭南边的边门那里卖四书五经的书铺里，让公子从中选购了一些，计算用费共需一百金。买好后，把书全装到车上运了回来。于是叫公子排除各种杂念，专心致志地学习，让他把夜晚当作白天，勤奋刻苦地读书。

柳琼花经常陪着他，半夜才睡觉。看他读书疲倦了，就叫他吟诗作赋。只大半年的功夫，李公子在学业上就有了很大的成就。市面上售卖的文章书籍，全部都看完了。

李公子对柳琼花说：“我觉得现在我可以报名应试了。”

柳琼花道：“还不到时候，学问必须又精又熟，才能百战百胜。”又过了一年，大业五年（公元609年）正月，隋帝又诏令诸郡以“学业该通，才艺优洽”“膂力骄壮，超绝等伦”“在官勤慎，堪理政事”“立性正直，不避强御”等4科举人。因隋帝爱好文学，置进士科，以“试策”取士。

柳琼花说：“现在公子你可以去了。”于是公子一上江都的考场，就考中了甲科，连礼部的考官们都十分震动。即使是前辈看了他的文章，也无不肃然表示敬仰羡慕，愿意跟他交朋友可却找不到机会。

柳琼花道：“你现在还不忙着交往，当今才德突出的人，一旦考中以后，就自认为可以取得朝中显耀的职务，占有天下的美名。而你过去的行为有污点，品德也不超群，比不上别的读书人，应当继续磨砺自己的文采，以便取得第二次的胜利。那时你才可以结交很多文人，在群英中取得第一名。”

李公子听了更加勤奋刻苦，不去与人交际，声望也越来越高，只等着去两京面圣，参加殿试夺取最后的功名。

临别之时柳琼花道：“公子这一去必然是会夺取功名的，贱妾今年年芳十八，郎君也才二十二岁，到您三十而立的时候，还有八年。妾身只是希望公子能给我这八年的时光，让我体会一辈子与你的欢乐爱恋，希望在这段时期内与你这位有情人做快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