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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劈出个天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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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完全笼罩黄草坪,上万人居住的寨屋却是安静的可怕。山林中不断传来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不知是什么的鸟雀偶尔发出的“呱呱”声。冷,很冷。吹出的气出来那刻就变成白雾。一堆堆篝火在燃烧,却根本无法驱走空气中的寒意。严寒之下,广场上的人群仍就安静无比。无法入睡的大人们静静的坐着,孩子们则在爹娘的怀中进入梦乡。时而走过的巡逻兵总是能吸引人群的目光。每个人都知道,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在生与死间做出抉择。不是主动,而是被动去做。但没有人害怕,也没有人后悔。因为,他们早就做了选择。王五没有睡。燃着几根火把的议事厅内,袁宗第、郝摇旗也没有睡。两位老帅麾下的总兵们更是没有睡。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进行中。韩王朱璟溧、安东王朱盛蒗自亥时一直就在议事厅内。为了打发时间,二位王爷便在那下棋。下的不是围棋,而是象棋。将军吃車。屋内有张桌子上摆着台自鸣钟,每隔一定时间就发出“铛铛”两声,可从钟面指针准确判断现在的时间。此钟堪称绝技。说是西洋人利玛窦于万历年间传入江南,后江南有工匠向教士请教学习,从而大规模仿制并在国内销售。只国内仿制的自鸣钟不如西洋人小巧,有一尺余高。厅内这台自鸣钟是当年李过从崇祯宫中得到的,因感此物于行军征战十分重要便一直携带。李过死后这钟一直保留在忠贞营,辗转换过几位主人。现在主人是袁宗第。情况再危急,他也不会丢弃这口钟。老帅很清楚时间对于军队有多么重要!两位王爷水平棋鼓相当,倒也杀的难分难解,只厅内味道太过呛人,熏得两位王爷眼睛都要睁不开。却只能无奈苦笑一声继续落子。这么多年了,不习惯也得习惯。是烟味。老顺军出身的这帮明军将领基本个个抽烟,抽的还都是那种装烟填锅的烟袋,你一口我一口,转瞬间便把個议事厅弄得烟雾缭绕,跟个仙境似的。期间不断有人进出,神色都是严峻。随着时间的临近,屋内众人都下意识朝那自鸣钟看去。两位王爷的视线也从棋盘转向那自鸣钟。孤家寡人的安东王甚至都将包裹提在手中。“铛,铛,铛!”在众人的注视下,清脆的钟声终于响起。“时辰到!”钟声如军令,厅内所有人在同一时间“豁”的起身。“老郝去办事,请二位王爷多保重!”郝摇旗双手抱拳朝已经站起的韩王、安东王说了一句后,便腾腾推门而出。却在门口愣住。视线内,几名士兵抬着一付担架。担架上正是病重的洪部院。担架边上,却是手执长剑的监军太监潘应龙。没有任何言语,目光也只是短暂的交汇。彼此要做什么,不用说出来。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准备着冲向希望,也准备着走向死亡!“集合!”随着东南西北无数声音的响起,本安静无比的黄草坪顿如开水沸腾。丈夫在对妻子做着最后的叮嘱,父亲在抚摸熟睡中的孩子,年迈的母亲拉着即将出战的儿子眼中满是不舍将扛着大旗的小孩从屋顶上背下后,王五就在小孩倔犟的抗议声中将他强行送到了后营。等大人死光了,才轮到你们孩子上!本来人满为患的棚屋已经空无一人。夜空下,一支支准备出战的队伍早已在军官带领下走到各自的出发地点。王五没有去同两位老帅请示什么,也没有同刘亨交待什么。该部署的已经部署好,该交待的都已交待,现在,只需按计划去做便是。来到将要跟随自己再次出战的前营将士面前,王五看不清每一个人的脸,也没有做任何让人热血沸腾的动员,只沉声喝了一声:“披甲!”“披甲!”哨官同时向所部士卒传达了命令。不能说话的哑巴朱三向着手下挥了挥手中的红旗。“披甲!”一千名从各部精选出来的死士瞬间从地上直立而起,好似一只趴卧的猛虎突然跃起。王五也在披甲。是铁甲。手中所执亦不是长刀,而是大斧。身着铁甲的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劈,不断劈!为全军劈开一条生路,劈出个希望,劈出个天来!远处,一盏灯笼被人挂在了议事厅的屋顶上。这是行动的讯号。没有鼓声,也没有号声,有的只是明军上下一心的赴死决心。“出发!”手执大斧的王五依旧走在前面,但这回他并不是在队伍的最前沿。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哑巴朱三那哨全员披双甲的官兵。他们推着二十辆推车。推车上竖立的是紧箍在一起的一根根圆木,圆木上覆盖的则是一条条棉被。被子很沉,因为里面不仅裹满泥土,还一层层的用水浸透。最里面,则是顶着一块块挨牌。这就是王五对付清军火铳的土办法——土坦克。也许这种土坦克抵御不了子弹,抵御清军使用的鸟铳却是绰绰有余。只要能削弱防线内清军的火力攻击,王五就有信心将他们的防线撕裂!根本不敢出来与明军野战的湖广绿营此时大部尚在梦乡中,值守的士兵还是发现了黑压压向防线涌来的明军。尖利的锣声很快惊醒了睡梦中的清军。匆匆穿衣拿着武器出来的绿营兵,一边骂着该死的明军扰了他们的好梦,一边讥笑明军都是帮迂腐脑袋,明明攻不破他们的防线还要来送死,真不知怎么想的。跟他们一样投降大清做个顺民不好吗“放!”随着军官的一声令下,无数枝火铳同时朝涌近防线的明军射去。震耳的铳声甚至在山谷间形成回音。也在清军防线内形成一道“烟阵”。惯性让绿营兵再次装填时都有些不经心,因为接下来明军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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