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真大夫举家遭灾祸 天圣星中山结良缘(2 / 3)
眼见得过了此河,就可至军城寨,真次望河叹道:“只道天子圣明,不想竟被这伙奸臣蒙蔽,可怜我一家老小,尽皆遭罪!”家人闻言,各自痛哭。一行人方欲渡河,忽见背后征尘四起,杀喊声震天,只看一伙贼人各执钢刀,飞马奔至。那押送真次一家的官兵吃了一惊,猝不及防,尽遭杀死。这伙贼人随后便将真次家眷乱刀砍杀,止余下真氏一个。
那真氏吃这一吓,魂不附体,瘫倒在地。却见那伙贼人内中一人上前,真氏定睛看时,却是那王黼的儿子王闳孚。原来自那日真次全家被发配后,王黼本欲当即去夺他女儿,又恐不曾走远,行事败露,反落朝中贤良话语。左思右想,猛然记起那中山府境内有一唐山,山上聚着一伙草寇,无甚本事,只是时常前来献贡,故而保他们不被官兵围剿。王黼当即便教王闳孚前往唐山,以备行事。
却说这真氏,身子虽弱,倒也是忠良之后,贞烈非比寻常。见那王闳孚来者不善,父母家眷又已被杀,身后便是滚滚通天河,进退不得,心中计议定,爬起自语道:“岂可被此贼点污了!”猛地转身便投河自尽。王闳孚不曾料得真氏有这般气节,没奈何,只得准备打道回府。正欲离去时,忽听一声巨响,只看河中爬出一条蛟龙来,这蛟龙怎生模样,但见:
玉鳞齐竖,苍髯尽张。玉麟齐竖,皆因人间不平事;苍髯尽张,全为世上有冤情。口如血盆,吞吐间气焰弥漫阴惨惨;爪似铁钩,捲舞时雷电交加心惴惴。虽系残体幽冥化,天下为公岂可安。
诸位看官,你道这蛟龙自何而来?原来那真氏有仙根,自尽后怨气不散,化成此条不平蛟龙。只因尚未完全,只可爬伏而难入天驾雾。王闳孚一干人惊得目瞪口呆,只见蛟龙口内霍霍作响,龙口一开,忽然一股三昧真火飞天泻地喷出来。众人吓得腿软发麻,不及脱逃,早烧死在火内。独王闳孚一人先自走了,不曾吃烧,径往西北逃去。蛟龙排开利爪,那肯舍他,紧杀过去。一蛟一人,一个拼要灭定奸邪,不肯歇爪;一个忙要苟全性命,那能停足?便这般你追我赶,去到北岳恒山脚下。那王闳孚见眼前有个荒芜丛生的破道观,便忙撞进门去,直躲到观内老君像下。
蛟龙赶上,见没了王闳孚,四顾一看,但见有一破道观在山脚,料定王闳孚藏匿于中。便使尽解数,攀到观顶上,将些破瓦掀翻,忽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只见滔天烈火自龙口内而出,登时北岳山脚下一片赤红,恰似当年周公瑾火烧赤壁,陆伯言连焚蜀兵。顷刻之间把那蛟龙并王闳孚,连着道观尽烧作灰烬尘烟。有诗叹道:
烈火烧身缘自取,为恶为奸丧须臾。
当知苍冥悬金眼,览尽人间冤共屈。
再说这恒山,正是那圣凌风路新宇及师兄庄浩学艺之地。是日,二人正于山上同胡百元习武,使转刀枪,忽闻山下声势掀天,翘首一望,烈火漫天,皆为不解。胡百元即令路新宇下山探看。路新宇领了命,来到山脚下,至道观废墟前,彼时大火已烧尽了。但听霍霍声响,忽地从灰烬中飞出一条龙,并无形体鳞爪,正是蛟龙之魂也,因怨气深重,未得飞升轮回,暂困原地。只听龙魂厉声道:“汝乃何人?”路新宇惊曰:“我乃圣凌风路新宇是也,在这恒山上从师胡百元学艺。因不知何故,山下赤焰漫天,故奉师命下来查看。未敢请教阁下那方龙神在此?”蛟龙见他仪表堂堂,遂将前因后果细述与听。新宇听罢,嗟叹不已,由心祷告,愿龙魂早得飞升。多时,龙魂只觉心神渐定,顿觉有超然之感。殊不知此蛟龙乃真氏所化,而真氏为瑶藻仙转生,路新宇更是天圣星降世,故心中祷告却能指引龙魂飞升。看官听说,此些决非巧合,正是前世之缘,亦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也,有诗为证:
圣星生怜为祷告,一朝龙魂升玉台。
他年马陵敌雷日,可识恒山故人来?
却说蛟龙之魂受天圣星指引,飞到半空之中,心中不尽感激路新宇。一魂正欲奔幽冥投胎,只听得一声:“且慢!”迎面而来一人,却是斗母元君。龙魂翻转身来,见斗母元君把手一挥,使转仙法。但见金光闪处,龙魂便化作人形,仍是真氏模样,只是又与平时略有不同,怎生见得?但见:
山雨暴流,腥风浓升;烟萝为障,苍蒲化卫。心中一点神魂断,凄哀声中百鳞升。漆漆乌衣,亚鸾投烟周身焚;素素银丝,子胥吹箫一夜褪。亲族散,命堪怜。赤目凝血炎蛇起,黑角森狞烟塍绕。汝南斑泪洒西风,梓泽馀衷凭冷月。青瓦冷重,富贵家业偏消尽;白骨零星,俱是无行丧命人。徐徐舞前,扇风鼓动龙蛇盘;轻轻叹后,热烬捲灭诸邪鬼。
真氏颇为不解,斗母见罢,笑道:“如此亦可矣。”真氏不及询问,斗母早已乘云而去。真氏徒有困惑,殊不知此正是一番机缘,他日即可解惑也。
且言路新宇见龙魂得以飞升,遂心满意足,又念起方才龙魂所言,心下甚为愤慨,胸内赤血滚烫。当下回山,也不与胡百元、庄浩相说,提枪上马,独自杀往唐山而去。当时来到唐山境内,却不知山寨路径。便寻着一户人家,只见那门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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