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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耀(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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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之封大小姐天生一副好嗓子,音色柔缓清灵,所述之言又条分缕析,故而比起撒泼打滚的万成耀,出言有章的封清桐显然更容易令人信服。

莫说旁人,就连万成耀自己一时都怔住了,直至封清桐表述暂缓,他才好似回过神般嘴巴一张,试图重新大喊大嚷着混淆视听。

只可惜钟席诀借着整理袖摆的动作轻轻晃了晃手臂,他便猝然失声,嗓子里像是被人强行塞进去一块软骨,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近的一次是在十日前,我给了你姐姐三十两。”

封清桐垂眸望向万成耀,

“万家二老早年间相继去世,只余了你姐弟二人相依为伴,如今你好端端地站在我眼前,你姐姐的境况也并无不妥。我竟不知,你还需要多余的银两去救谁的命?”

普通的农户人家一年也用不了三十两,围观人群齐齐噤声,继而便如滚油入水般切切议论起来。

“三十两银子?!这小贼真是好大的胃口!”

“是啊,本以为是个受尽欺辱的可怜人,谁知却是个贪得无厌的无底洞。”

“老话说得还真对,升米恩斗米仇,这世道啊,乱喽!”

……

不过撩个帘的功夫,原本一波倒的口风便已囫囵转了方向,万成耀被这一声声的奚落激得面红耳赤,不远处又已有巡逻的衙役欲要往这边来,他不得已麻溜儿爬起身来,恨恨瞪了封清桐一眼。

“你,你给老子等着!这事儿老子和你没完!”

万成耀忿忿咬牙,无奈喉咙仍旧发不出声音,故而也只能凶狠地做了个口型,撂下一句威胁后狼狈逃走。

……

眼见着没了热闹瞧,众人也随之四散离去,远处复起一声闷雷,天边乍白,斜风细雨倏然而至。

钟席诀撑着油纸伞大步跨下马车,赶在雨丝侵袭之前及时为封清桐撑起了一片干爽的天地。

“姐姐好厉害。”

他目不转睛地望向封清桐,毫不吝啬地夸赞了她一句,秾丽的眉眼蕴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里,似是细雨过后的碧波湖面,满是潋滟的风情。

封清桐抿唇浅笑,“这没什么的。”

她垂首看向自己的鞋面,因此也错过了钟席诀那可以称之为深隽的专注眼神。

“雨下大了,咱们快回马车去吧。”

钟席诀收回视线,将伞面愈加往封清桐的方向偏了偏,“好。”

***

转眼到了三月底,自马球比赛后便匆匆离家的秦以忱终于得空往钟府递了封信,只说大理寺的公务又生变故,他大抵无法在清明节前赶回来了。

钟星婵头一个将这消息带去了封府,她窝在贵妃榻上扼腕叹息了好一阵,转身瞧见封清桐强掩失意的眉眼,便又提议着午后出去逛逛,正好买些贴己的东西,搭着家书一道给秦以忱寄过去。

封清桐偏头想了想,“官员的家书要走驿站,驿使差事重,捎带大的物件必然不便,咱们不如去庙里求上一枚平安符?夹在书信里,如此也能顺利畅达些。”

二人遂询谋佥同,未时不到便乘着马车去往了城南的仁善寺。

距离山门尚有一段途程时,封清桐就已敛裙下了马车,双手合十,眼眸阖拢,颇为严整地对着大殿的位置躬身拜了拜。

她端着个一秉虔诚的认真姿态,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悠长叹息时也只轻轻翘了翘唇角,继续心无旁骛地恭正行礼。待到三番叩拜完毕后才睁开双眼,转身牵住钟星婵的一只手询问道:

“怎么了?”

钟星婵又叹一声,“我那木头大哥究竟何德何能啊?竟能得你如此牵挂!总归咱们今日也到了庙里,不如就向住持求上一碗能使人立时开窍的符水,给我大哥喝下算了。”

封清桐被她逗笑了,“我也不只是为了兄长才叩拜的,还有娘亲和爹爹呢。况且世上若真有这样的符水,元元之民岂不都能豁然开悟了?”

她好心情地同她打趣,“如此,我自己也必定要来求上一碗,来日明了心通了窍,保不齐还能考个状元当当。”

钟星婵啧啧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桐桐,你确实是需要喝一碗的。”

封清桐佯装恼怒地去挠她的痒,“好啊,你居然敢暗讽我糊涂昏聩?”

二人登时嬉笑着闹成一团,好一会儿后,封清桐才抬手揩了揩眼角笑出的泪花,

“不玩了不玩了,现下幸好还是在山门外,一会儿过了山门殿,可不能再像这般无拘轻……”

她突然一顿,眉眼微颦,似有所感地望向了不远处的灌木丛。

自打十方街那日被人当街拦过一次马车,封清桐便有意加强了周身护卫,直至后来得到一张万成耀的赌坊借据,并据此将人送进京兆府衙门后,她才逐渐减少了外出的护从。

此时此刻,数尺高的青色林海里一片寂寂,唯有几节绿枝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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