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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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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情,铃杏也有些模糊了。

堕魔之后,偌大的天地间她竟无处可去,她如愿得到了渴盼的自由,却并不开心。

铃杏浑浑噩噩地游荡着。

她偶尔也能在茶楼的说书先生口中,听到有关自己的传闻,众说纷纭,褒贬不一。

有言道,问剑宗曾有一位惊才艳绝的女修,剑法强悍,冠绝一时,可惜后来因嫉恨成狂,陷害师妹不成堕入魔道,在大喜之日亲手将自己的新婚夫郎一剑穿心,随后便如投石入海般消失于世。

也有言道,问剑宗这位女修本性良善,正义凛然,下山历练时也曾救过无数凡人,可却在那师妹入门后性情大变,或许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不过事已至此,她堕入魔道也成定局,一代天骄就此没落,令人唏嘘。

她还听闻,洛夕瑶和薛遣淮带领着问剑宗的年轻修士,一路斩妖除魔,修为扶摇直上,最终跻身修真界屈指可数的剑道强者。宗主死后不久,薛遣淮继位,在接掌问剑宗的当日,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娶了挚爱的道侣洛夕瑶。

而铃杏,逐渐被遗忘,腐朽在陈旧的历史里。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季铃杏,曾经立志要做剑道魁首,天下第一,哪怕竭尽绵薄之力也要匡扶正义,拯救苍生。

可讽刺的是,誓要屠尽妖魔的少女,终也成了妖魔。最后她被大能合力围剿,悄无声息地死在山林里,出生的时候众星捧月,离世的时候却曝尸荒野,连个墓碑都没人愿意为她立。

铃杏临死前,回忆走马观花地浮现出来。

印象最深的竟是那个少年。

司见月是在她堕魔以后,唯一还愿意爱她,护她的人。虽然只是种了情蛊的缘故,但铃杏还是从这自欺欺人中,依稀寻得些许慰藉。

那一轮清冷孤傲的天上月,决绝地以单薄孱弱的胸膛,为她挡了剑,倒在大雪纷飞中。

可堕了魔的铃杏,却仍没有多看他一眼。

铃杏疲惫地闭上眼睛。

若有来生,若有来生……若有来生又能如何?

那个少年永远地死在那年冬天了,就算是有来生,也不是最初的司见月。她这辈子想来没亏欠过谁,唯独负他良多,割肉削骨,都还不上了。

铃杏从没想过,她还能再看到月亮。

庆元二十八年冬的月亮。

她怔忡片刻,豁然掀开红盖头来,冲到喜房的窗台探首去看。屋外还在萧鼓震天迎新婚,宴席上觥筹交错,言笑晏晏,一如记忆中的那样。

问剑宗一众修士基本都在场,宗主薛定爻作为证婚人,正给人敬酒。虽然这个媳妇儿不讨喜,但奈何是司见月心仪的女子,他一生困苦,受了伤总把血往肚里咽,不愿与人吐露,这回难得主动争求什么,薛定爻本想让他知难而退,却也为他动容。

他到底还是,希望爱徒能够得到幸福的。

薛定爻叹息着饮尽杯中酒。

铃杏移开目光,越过人群,又像是越过一个世纪,落在了那个穿着大红喜服的少年身上。

司见月蹙着秀眉,一杯接一杯,烈酒入喉,连心脏都灼痛。他脸色苍白,似乎很不舒服,握拳抵在胃上,连站都站不住了。

师兄宁骁将他一把扶住,探了下脉搏,恨铁不成钢道:“司阎,你不要命了?伤得这般重,还敢喝那么多,待会儿怎么……”他有些难以启齿,涨红了脸,“怎么圆房!”

司见月捏紧了酒杯,不发一言。

他知道,铃杏只是逢场作戏,才不会圆房。

宁骁看着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严肃地问道:“师弟,你如实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季铃杏?还是说,你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从前那个季铃杏风光的时候,也不见你对她青眼有加,形同陌路,怎么如今她沦落至此,你反而爱得死去活来?蹊跷,蹊跷得很!”

“你莫不是被她下了蛊吧?”

还真让他说对了。

铃杏听到这里,吓得额角冒汗,险些当场跳出去掐死这个姓宁的事儿逼,好叫他把狗嘴给闭上。

司见月……不会承认吧?

那可不行!

铃杏结了个剑指,对准少年的心口,正想要冒着被镇仙锁勒断手筋的风险,射出一道灵力去催引情蛊,借此控制他。

然而司见月却说:“没有,师兄不要乱猜。我是真心喜欢她的,娶她,是我自愿。”

铃杏一愣,赶紧收了灵力。

可镇仙锁还是觉察到她意图造反,警告地紧了紧,差点儿勒得她叫出声来,不敢再动。

她骂骂咧咧道:“你这破玩意儿,和洛夕瑶一样讨人厌,我迟早毁了你信不信?”

镇仙锁自然不会搭理这个几近堕魔的疯子。

毕竟它只是一把锁而已。

宁骁闻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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