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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马乔丽修道院(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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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向郊外开去,我踩湿的右脚冰冷冰冷。

是不是那天当面把卡尔森拿捏得太狠,他回去发现事情不对,决定教训我?

“我那天刚和卡尔森先生谈了解读预言的事,今天就要去工作吗?”我故作轻松地问。

没回答,坐在我旁边的灰帽子甚至没有人看我一眼。

不要急,我安慰自己,他们无动于衷,说明这不是卡尔森的报复,也不是戈培尔的意思。

我再试探一下。

“戈培尔博士说要见我,和我谈一些工作上的事,”我说道,“我希望两位不要耽误这次工作。”

我身边的灰帽子动了一下,从后视镜和前面的司机交换了眼色。但也只是这样而已。

难道是这些话的力度还不够?

“我未婚夫现在在北非,是隆美尔将军的参谋。如果我真的犯了什么过错,希望你们通知他,让他有个准备。另外再通知我父亲,他目前也在北非,为希拇莱先生的考察队工作。”

司机主动回过头来,我看到他长了一抹黄胡子。他看了一眼灰帽子,后者的手动了动。

他粗大的手指捏了捏自己的指节,发出“咯啪”一声,好像他随时用两根手指捏断我的手指。很显然他们有秘密命令在身,我不可能像对付卡尔森那样,说些“超自然”的话震住他们。他的拳头只要砸下来,就可以把任何“魔法”打得灰飞烟灭。

他们会不会,随便找个地方把我杀了?

我如踩冰水,虽然是坐着,却不由自主地发抖,脑子嗡嗡乱响。汽车两边都是草丛树林,荒凉无人,这条道仿佛通向地狱。

我心中浮出阿尔伯特的样子,不相信会在这时候跟他说再见。一时间血液几乎凝固。

车子停在了野地边,一座建筑出现在视野里。那是个旧院子,高的建筑是个旧钟楼。

我们下了车,站在齐腰深的野草边。院子的铁门锁着,黄胡子按了门上的黑色电铃按钮,根本不响,转而用手拍门,把门拍得哐啷哐啷直响,“有人吗!快出来!”

在院子前面的地上,有一块半掩在草丛里的石块上,刻着“圣马乔丽修道院”这几个字。

修道院?我应该不会死。

“喊什么!小屋里人有人!”灰帽子喝住黄胡子。

铁门旁边有个岗哨,一顶党卫军看守的帽子从窗户里探了出来,睡眼惺忪的,但看清这两个人后一个激灵,半个身子差点从窗户掉出来,跑着出来开门。

灰帽子把我交给党卫军看守,走近岗哨的小房子里,“有电话吗?”

“在里面,不在这里。”看守说着,一边推着我往里走。

踩着荒草走进院子里。除了钟楼以外,次高的建筑是个大厅,里面已经有很多人,都是女性。传出一阵阵踩缝纫机的声音,从少女到中老年的女性围坐在长桌子边干活。

一个高壮的女人出来了,看了看我,示意我跟她走。

到了旁边的一间平房,她拉起腰间一大串钥匙,找到一个小的,打开柜子,取了一套灰蓝的衣服,丢在桌上。

“把衣服换掉,身上手上的装饰都去掉!”壮女人说,“还有,我是监管员伯格曼女士。”

“在这里换?”这看起来像她的办公室。

“是的,没有衣帽间和贵宾更衣室了,小姐!”

“那我的首饰手表呢?”

“交给我!”她吼道,“等你出去时就还给您,——如果您能出去的话!”

她又想推搡我,但我抓住她的胳膊,“我希望您事先明白一点。”我看着她,把父亲和阿尔伯特的身份又说了一遍。

这是头一次在短时间内反复跟人报出他们的身份,我并不喜欢这样,但到了这时候,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伯格曼没有继续吼我,从旁边大堆的东西里又拽出个布口袋,“把你自己的东西装起来,在口袋上写上名字。”她指了指桌上的一根钢笔。

我走到屋子最角落,抖开那件蓝布衣服。那是没有任何款式的麻布裙,蓝灰条纹的,宽得能装下两个我。上面印着一个白色号码,610。

在奥斯维辛的弗兰克他们,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编号。

我把衣服饰物装进布袋,写上名字和编号。伯格曼的眼睛一直停在我的手提包上,那是个墨绿色的牛皮小方包。这两年皮革少见了,市面上都是人造革,这一个还是阿尔伯特托人在法国买的。

包里装着我给阿尔伯特的一捆信。我把包打开,信和小物件都随衣服放在布袋里。我把布袋递给伯格曼,空包则留在了外面桌子上。她把布袋塞进旁边的柜子,那大柜有一人多高,好多格子,大约装了这里所有人的财物。

“走吧,出去。”

我出去时,灰帽子也在旁边一间办公室里打完了电话,他向伯格曼交待:“不要打人。”

“怎么会呢,这姑娘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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