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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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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浴房里穿的木屐都未来得及更换。

但即便是这般匆忙,待她回到寝殿的时候,床前的帏帐却已然垂落。

守在屏风外的连翘悄声向她回禀:“太子妃,殿下已经睡下了。”

“殿下这便睡下了?”

江萤偏首去看窗外。

落日的余晖散尽,可天穹还未黑透,昭示着她离开不久。

再仔细去看更漏,发觉也不过是走过了一刻钟的时辰。

连翘也觉得有些惊讶,但为免自家太子妃失落,便主动替太子找了个理由:“许是殿下乏累了,因此便睡得快些。”

江萤羽睫轻眨。

她的指尖轻碰了碰腕间的红痕,隐隐有些侥幸。

若真的如此,今夜应当是能安然度过。

“别吵醒殿下。”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就在屏风外换上软底的睡鞋。

犹豫稍顷,她还是轻手轻脚地往帏帐后走去。

毕竟太子临睡前的最后一句话,是让她安寝。

若是醒来时未见到她,恐怕是要动怒。

她这般

想着,便抬手轻轻撩开红帐。

因太子入寝的缘故,殿内的多数烛火都被灭去。

唯有榻前还留着盏昏黄朦胧的素纱宫灯。

微弱的光亮照到榻上,江萤循光望见深睡在此的太子。

他束发的玉冠已经解下,银白的锦袍也放在榻前的春凳上。

此刻他的墨发铺在身后,贴身的里衣领口雪白。

不知为何。

就这般不佩金玉,不着绸缎时,反倒愈显太子容貌俊美,人如珠玉。

江萤的目光不自觉地停住。

察觉到自己的离神后,她面颊微烫,很快便说服自己这是笼纱灯所带来的错觉。

毕竟朦胧灯辉衬着初升的月色,也许她看雪玉都要更好看几分。

她这般想着,便轻缓地脱鞋挪上榻来。

太子睡在拔步牙床的外侧。

江萤不敢从他的身上迈过去,便唯有自锦被的末端往里钻。

笼纱灯的火光本就昏暗,锦被里更是漆黑得分不清方向。

当江萤自锦被里探出脸来的时候,她离容隐的距离不过咫尺。

她就躺在容隐的锦枕边缘,红唇近乎要碰上他的侧脸,解开的长发也尽数散落在他的胸前。

看清眼前的情形,江萤霎时僵住。

刚沐过的脊背间都因紧张而生出薄汗。

她小心翼翼地,一寸寸地往后挪。

挪到另一个枕头上的时候犹嫌不够,直到脊背都贴上拔步牙床内侧的红帐的时候,她方忐忑地看向容隐。

幸而,太子并未因此被她吵醒。

江萤松了口气,这才敢轻阖上眼帘。

今夜并未落雨。

庭院里风吹梧桐的声音连绵整夜,直至窗外的天光渐渐破晓。

辰时初刻的更漏敲响时,江萤方朦胧自榻间醒转。

她趿鞋坐起身来,正想启唇唤侍女的名字,方撩开红帐,却在殿内的画屏前望见太子的背影。

她愕然:“殿下?”

容隐正在着衣。

听见她的语声,便系好领口的玉扣,回身看向她。

他道:“般般醒了?”

江萤初醒时的思维尚且混沌。

她没有应声,而是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的寝衣。

她的寝衣完好,甚至连最顶端的那枚系扣都未曾解开。

正当她微感诧异的时候,太子的语声轻落在耳畔。

“昨夜孤睡得很早。”

江萤的脸颊顿时红透。

她窘迫地想要解释,可还未启唇,太子的视线便再度落在她的面上。

他抬步走到她的榻前。

修长的手指轻抬起她的下颌。

春日的清晨犹带寒意。

他的指尖微凉,也像是玉石般的质感。

“般般昨夜不曾睡好吗?”他看着她眼底的青影,思忖着徐缓问道。

江萤羽睫轻闪,略微有些心虚。

她近乎是整夜未睡。

时辰尚早的时候,是因为不习惯与他同榻而眠,因此总是没有睡意。

后来夜色渐深,则是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会突然暴起,扼着她的脖颈找她算账,因此始终没敢阖眼。

最后好容易挨到天色冥冥。她迷迷糊糊昏睡过去,却又很快便被噩梦吓醒。

那个噩梦,还是有关于太子。

其中的细节,光是回忆起来,都令人面红耳赤。

这三样,她哪一样都不敢告诉太子。

她唯有扯谎道:“臣妾是在想归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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