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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岸。
——不是之前被堵在了路上、刚刚才赶到的医生。
而是那个标印了舒白秋新的归属、要同他结婚的男人。
舒白秋被这个名字所惊愣住,纤薄柔软的身体在对方的怀里一点点变得僵硬。
他模糊湿洇的视野里隐约能透进一点对方的模样,男人的脸看不太清,却能清晰望见那方窄镜框反出的冷色的光。
凛冽而薄凉。
也是这时,舒白秋才终于反应过来。
他并不是在被医生包扎。
而是在陪新的买家。
冰冷无声蔓延,舒白秋连气息都变得更为低弱,像是被捕兽夹扼住颈翅的垂危幼鸟。
蒙蒙的光线里,一片阴影覆笼而下,是一只手掌伸了过来。
舒白秋下意识地抿唇,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竭力没有躲开。
但那只手并没有重重落下来。
反而只是长指并拢,探到了舒白秋的耳后。
肌肤相贴,微微颤.栗的舒白秋清晰感觉到了对方指腹略显灼.人的温热。
与方才薄凉的冷光并不相同。
那温度很快就挪开了,似乎只是为了确认舒白秋的体温。旋即,男人又问。
“头晕不晕?”
对方仍旧是那副很容易会被错认为医生的周严做派。
舒白秋本能地想摇头,却又听见对方道。
“如实告诉我,不然会影响病情判断。”
傅斯岸的要求直白明了。
这种不甚温情却十足客观冷静的态度,好像反而会让饱受惊吓的病人更安心一些。
舒白秋微怔,感受了一下,才又很轻地摇了摇头。
“先漱口。”
傅斯岸又道,让旁边的罗绒递来了小瓶装的淡盐水。
舒白秋应声想要伸手去接,却被拒绝。
“不要用手。”
手上还有伤口。
淡盐水瓶插着吸管,被直接递到了舒白秋的唇边,少年垂低视线,攥着袖口,就着罗绒的手喝了小半瓶淡盐水。
他比傅斯岸瘦小得多,坐在男人怀里,也只到傅斯岸的下颌。
颅顶那微长的发丝无意间蹭过傅斯岸的颈侧,轻到仿若一朵柔软的凉云。
傅斯岸垂眸看了下来。
怀里的人太轻,抱在腿上几乎没什么分量。
而方才瞬时的僵硬悄声褪去,舒白秋的身子不再紧绷,他整个人就显得更没有多少存在感。
漱口时,少年也半屏着呼吸,低弱的气息几不可觉。
仿若傅斯岸抱着的,只是一捧过分轻软的棉花娃娃。
舒白秋安分地照做,机械地漱完了口。
漱过两次淡盐水后,递到嘴边的吸管杯就被换成了温水。
舒白秋再度喝了一点,喝的时候,他垂落的目光又悄声看向了已经被罗绒拿远的那个漱口盏。
这是很小的一点细节,但傅斯岸瞥见了。
他道:“这杯是喝的水,润一下胃。”
傅斯岸说完,舒白秋顿了一下,这才开始小口地吞咽。
见状,一旁拿着水杯的罗绒才反应过来。
原来小舒先生还以为第三次也是漱口。
罗绒不由得想起了方才吃饭前发生的事。
那时舒白秋也是几次被重复过“这是您的晚餐”,才终于继续动作。
有些很小很普通的日常举动。
少年却似乎总要得到许可之后才敢去做。
舒白秋低着头喝了几口温水,咳痛的干涩喉咙被稍稍滋润,胸口的反胃感也终于被压下了一点。
他的身体刚有所缓和,忽然又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因为他的手被傅斯岸捉握住了。
趁舒白秋漱口喝水的时候,傅斯岸已经戴好了从医药箱中找出的手套。
男人的手骨极为修长,指背筋脉清晰,骨廓削直而凌厉,一眼看去就像极了外科医生的手,稳练而有力。
无论是方才的托抱还是覆按,这双手的动作都格外利落。
傅斯岸拿出的是一次性医用手套,通用型号的丁.腈手套往往会宽平一些,戴在男人的手上却丝毫不显得臃肿。
轻易被他撑开了修长有力的轮廓。
消毒棉签被夹在长指之间,傅斯岸拇指一压,利落地掰断了棉签。
签棒里的液体慢慢涌上来,被平稳地涂抹在了通红的豁口。
掌心里的手骨很软,少年的肤色极白,肌理细腻,纹路浅淡,连纤薄的骨节处都微微透着粉,指间没有一点磨茧。
却有着好几条长到骇人的划伤。
像精致完美的艺术品,被涂刷上了狰狞的红叉。
舒白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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