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辆漆黑铮亮、腰线修长的崭新豪华轿车缓缓驶出特纳艺术厅的外围院落,在冰封的街面上缓缓行进起来。 行人们缩着脖子、步伐匆匆,马车前方牲口的鼻孔里喷出道道白烟,但车内却流动着自然又均匀的温暖气流。 「是我对这台价格超过了学派公车五倍的豪车缺乏理解么?」后座的门罗律师悠闲靠坐,「难道它暗藏着某种隐蔽而温和高效的蒸汽管道?」 他对范宁「烛」相无形之力的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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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初始之光”(4500)(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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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一辆漆黑铮亮、腰线修长的崭新豪华轿车缓缓驶出特纳艺术厅的外围院落,在冰封的街面上缓缓行进起来。

行人们缩着脖子、步伐匆匆,马车前方牲口的鼻孔里喷出道道白烟,但车内却流动着自然又均匀的温暖气流。

「是我对这台价格超过了学派公车五倍的豪车缺乏理解么?」后座的门罗律师悠闲靠坐,「难道它暗藏着某种隐蔽而温和高效的蒸汽管道?」

他对范宁「烛」相无形之力的运用印象,停留在简单的交换和用咒印烧人的控制程度上。

「是你对现在的卡洛恩会长缺乏理解。」副驾驶上的希兰在车窗上呵出雾气,用手指划出字样和图案,又迅速地抹掉重来。

驾驶室握方向盘的范宁目视前方,身后传来哗啦啦的纸张翻动声。

「那点曲目没什么工作量,我自己来排。」范宁开口道,「…况且最后还是席林斯大师操刀,你就练练声,走走台,其余时间多休息休息吧。

「和两位大师同台,尤其同尼曼大师和著名作曲家维吉尔先生处在一组男声三重唱,这不得不重视。」同样坐在后排的卡普仑正低头翻着谱,他穿着一件加厚的黑色大外套,脸色苍白但眼神中精神尚好。

「当然,无论我如何重视,上了台也是拖大师后腿,好在人声片段不算长,也不如往日您的作品那样对位复杂,我的计划是抓住这几句男中音声部死磕,力求拍子对齐、音准不飘…范宁教授,论您小调合唱幻想曲》之精妙与打动人的程度,仍旧不输之前任何作品,在我看来您与《第二交响曲》只差最后的一道闪电与火花了。」

说着说着他捏了一下手腕和胳膊几处,似乎因疼痛而皱眉,又侧过头看向车窗外的街景,眼神有些失焦:「或许,若是明年年初有望,我还真来得及听到它首演…」

「再或许,即使我来不及知道末乐章是什么样子,但前面那些肃杀又感伤的葬礼情景、对故人与昔日阳光的温馨怀念,在混乱与凶险中声嘶力竭的发泄式呐喊,也已是很好很好的情绪出口,可惜我等不到自己能亲手去诠释它的那天,这需要太久太足年月的功底了…」

驾驶中的范宁,闻言嘴角动了动,组织了一些词语,又被念头打消。

握方向盘的手绷紧又放松,然后摇下车窗,被寒风灌得哆嗦一下后又重新关上。

隔了许久,他才笑着出声:

「《第二交响曲》首演,你上。」

副驾驶的希兰手中动作停滞了片刻,她知道范宁未来的这首作品,配器和织体有多么复杂,其难度和篇幅有多么令人生畏,她仿佛听到耳边响起了熟悉的「不不不」声音。

但一向对类似话题避之不及的卡普仑,今天一反平常地没有大幅摆手或摇头。

因为这是多么善意的安慰和友谊啊。

「惊喜的安排,您看,所以说「多休息休息」一事上站不住脚。」卡普仑哈哈一笑,「很明显,我对前几个乐章的研究工作还需继续推进,否则这事情可能来不及。就拿我每日被抓出来参加下午茶社交或今天的拜访之行举例,我至少额外滞后了如下几个方面的进程,第一…」

「今天去医院探望的名义是特纳艺术厅官方,而你的身份是主要管理人员代表之一。」范宁强调着他一同前行的必要性。

实际上范宁清楚,最近卡普仑的体力情况下降地很厉害。

之前那密不透风,隔一天演一场的全新曲目排练压力,换了正常的人一般都抗不下来。

就连旧日交响乐团的乐手,都是范宁合理分配曲目,部分替换上台的——幸好当初招聘时,乐团规模是按照未来《第二交响曲》的庞大编制来的,这留出了很大的操作空间。

只有极少部分人,能从头到尾保持旺盛的精神状态和高质量产出,这其中就包括工作量仅次于范宁的卡普仑。

所以是得找个由头把他抓出来强制休息,比如每天的下午茶,比如开幕季结束后探望哈密尔顿女士。

「医院啊,医院那地方我去得多。」卡普仑合上了乐谱本,「不是什么好地方,每每去这种地方转一圈回来后,你就会对自己日常的平静生活产生怀疑和不安…」

「在患白血病后定期检查的这一年多时间里,我见到过干活时从不算高的地方摔落的劳工,头颅遭受重创而医生无济于施,壮实的身躯在担架上无意识地作最后的抽搐;我见过父母围着他们刚出生就面临夭折的孩子,处在逝去过程的孩子就像一只安静休息的小天使;我还见过生活刚有起色的中产之家顶梁柱患病后靠在床上,看着他的亲人们围成一团,在「直接放弃」还是「花钱后放弃」中间带着良心的困惑做着决断…」

「对于律师来说这同样是一个反映悲欢的视角。」门罗较为感慨认同地接过话茬,「无论公立私立,无论受众阶层,它是80%的遗产分割官司的证据追溯地、60%的事故赔偿与离婚纠纷现场、小部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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