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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当朝太傅(五)(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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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流泉城,连王帐。

连华登上城楼时,远远的便看到前方那一道飞扬料峭的锦衣,在黄昏下,有着一双桃花眼的狡黠男人正站在盔甲刀剑之中,凝一泓浩瀚深思,望着东北边隐约可见的那处关口。

——龙鼎关,昔年夜国还在时,那曾是共孽龙岭相连的,梁夜之间最重要的一道分界线。

他又在看了。

唉……连王凌厉的目光在接触到这帧画面时不由纳进些感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抬步朝那人走去。

站在楼锦衣身边,他举目望去,负手而立,带着些无奈与讥讽,问一句:“又在看龙鼎关?”

楼锦衣右手上还握着一小只狐皮酒袋,闻言半点反应也没给他,只是顾自饮了口酒,那深深目光里,甚至都动也未动。

连华也不恼,见此,反而是垂眸一笑,随即有意长叹了一口气,感慨道:“物是人非了……如今那里站的,可不是无端公子了。”

一句话,换来了楼锦衣一声冷笑。

“论行军打仗,比之无端,沈课有过之而不及。你有看我笑话的时间,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应对他罢,毕竟这免战牌好挂,不好看。”

自沈课统军赴龙鼎关镇守以来,虽说两军之间也大大小小打过几场仗,但始终未见得真章,楼锦衣虽说不能全然明白连华的筹谋,可这免战牌已在城楼上挂了三天了,日久天长,别的不说,军心自会大动,到时候可就不是什么好局面了。

更何况,沈课是个什么能耐,旧年梁夜大战时,他曾不止一次的亲眼见过。苍舒起比起他来,还真是什么都不是。

可是对他这一番论点,连华却是报以一笑。

“你以为沈课还是当年的沈课吗?”他讽刺着,眸光远远投去,深不见底,“浮光殿之变他一身旧甲荣华上殿,也就只能骗骗越千辰、苍舒起那群人罢了,如今这金玉之内藏得究竟是宝石还是败絮,你不比我明白?”

说着,他挑眉看了楼锦衣一眼。

楼锦衣闻言,倒也没说什么别的,只单单问了一句:“你以为绰绰和重华都是傻子?”

——他沈横绝倘若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宸极帝姬、永绶殿下,又岂会将这么个人派到这儿来对付他们最看不上的忠信王?

不过,显然连王对他的话仍旧是不以为然。

伊祁箬与伊祁重华的意思他岂会不知?流泉城若失,连军势必要后退至鸣流城,而那鸣流城外的一弯峡谷之畔高耸入云的那座宝塔,则就是他兄妹二人筹谋之所在。

——千秋塔。

连华摩挲着下巴,俊眸微眯,缓缓道:“他们想借千秋塔重激沈横绝斗志,倒也不是傻,就是……想得太简单。”

楼锦衣不易察觉的蹙了蹙眉。

他想,连华的意思,或许是觉得沈课根本就没有收归流泉城、进军鸣流城的可能?

沉吟半晌,两人之间的沉默被楼御史一语打破,而他开口却也只说了八个字:“古语有云,孤掌难鸣。”

连华聪明过人,乍一听便懂得了他话中玄机,转头失笑道:“你这是想劝我连横合纵,与铅陵、千代合作,等推翻强敌之后再各算各的仇?”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种情势里,最好的选择便是这条路。

可是偏偏,因着这三家过往的渊源以及当下的特殊境遇,这又是最难走通的一条路。

“铅陵氏也罢,那边的情势有趣得紧,铅陵炎的心思一朝摸不透,沈竟陵就都是独木难支。更何况那还有一个林落涧……”楼锦衣说到这儿,转头讽笑着看了连华一眼,继而道:“连王别怪我说话不好听,你这覆水所有谋士加在一起,也未必是那孩子的对手,是以中南之境,不到分明之时,还是不沾惹得好。”

连华对此并无半点气恼,只是提及林家那个小孩子,他倒是难得起了些惜才之心,一时想到那年拂晓陷落,那孩子被宸极帝姬指给修罗世子为奴的事,就想骂她伊祁箬一句偏心。

不只是对姬格偏心,也是对那个名叫林落涧的孩子的偏心。

想了想,他哼笑一声,问道:“不沾惹铅陵氏,那就是说,要沾惹千代氏喽?”

楼锦衣挑眉道:“千代江有贺兰冲,不过也是一时,你以为等日后大业得成,他与贺兰冲是谁能容得下谁呢?我们若是把握好分寸,与虎谋皮之事也未必就不可行。待借力屠龙之后,再及时脱身,坐山观虎斗,那坐收渔翁之利的除了你,还会有别人吗?”

他说完,转头就发现连华那凌厉之色里敛着八分的深长调笑,正转悠着冒着精光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连华笑言一番,有意啧啧感慨起来:“呵,楼御史还真不愧是宸极帝姬义兄,这一套蛇蝎美人的路数,还真是一脉相承。看来你是真不打算同千代小公子破镜重圆了!”

满是风情的桃花眼勾人的一挑,往里看便能发现个中蕴藏的十分疏离,楼公子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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