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后起之秀(一)(1 / 2)
宸极帝姬携着帝婿回到长泽那天,晴空万里,映着长泽水波光粼粼,须臾之间,便收归了宸极帝婿的心。
长泽台上俯首而去时,越千辰清远启口,眸光里都带着些轻巧的难以置信,一感一叹:“钟灵毓秀,上善若水,长泽一地,果真是天下间所有人的梦……”
身边,传了女子轻声的笑。
“你是这么想的?”伊祁箬手里一下一下的捋着摘下的遮面,挑眉望了他一眼,问道:“那我若让你一辈子栖居长泽,你又愿不愿意呢?”
越千辰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握过她一只手,他问道:“你这张嘴,就不能有一刻放过我?”
伊祁箬扬眉笑了起来,歪在他身上靠着,两人明明是一路风尘才到长泽,可眼前却都没有半点倦意,就这么站在那儿,悠悠然绘出一片安然。
春雨上台来时,远远的便看到这样一副静谧之景,一时有些恍惚——原本,对小姐的这桩婚事,长泽台上的人都是一片沉默,可从入了长泽境,一路跟着他们二人过来,春雨眼中所见,却尽是一片和睦之色,两人之中甚至还有那么些夫妻间才会有的意趣,这倒不由得叫她很是吃惊。
匀了一口气,春雨压着步子上前,朝伊祁箬行礼唤了一声:“小姐,”待其二人回身,便又朝着越千辰行了一礼,道一声:“姑爷。”
之前也听了好些声这样的唤了,可到现在,还是每听到一声,都能叫他心头泛起一阵志得意满。
越千辰风流华丽的浅浅一笑,朝春雨微微一颔首,便听身边的小姐问了句:“怎么样了?”
春雨禀道:“绥姑娘遣人来说了,这两日便回来。”
绥姑娘,心头一动,越千辰立时便明白了她们主仆二人在说什么事。
“知道了。”伊祁箬淡淡一应,本是示意她退下即是,可却不见春雨动弹,遂便问了一句:“还有事?”
春雨看了看越千辰,朝伊祁箬福了福身,道:“请小姐示下,姑爷是与小姐一同住北辰殿,还是需要另外安排?”
听了这句,伊祁箬方才记起了自己忘了安排这一环,一时便起了思忖,可却忘了那头还有一个半点都不明白的呢。
越千辰听着春雨的话,一时便玩味的蹙起了眉,半是玩笑半是疑惑道:“怎么,难道回门归宁里还有一条规矩,是要新姑爷同小姐分房的?”
春雨耸了耸眉,笑意如常却并未说话,伊祁箬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只向春雨道:“就住北辰殿,不必另外安排了。”
春雨也没另外说什么,只是福了福身,从命道一声:“喏。”
伊祁箬掐指算了算日子,又对她道:“下去罢,记得在殿里用伽兰木笼焚上寒茶香,另外,晚上在台上摆一桌小席,就用《木樨·林钟·二十四谱》便好。”
春雨点头,应声道:“喏,婢子这便去准备。”
等那丫头退了下去,又只剩了他们两人时,越千辰却是没有再纠结于前话。他的心思却被她之前嘱咐春雨的那一回话吸引过去了,想了想,疑惑的朝她问道:“《木犀·林钟·二十四谱》……?”
很是风雅悠逸的名头,可是往日里,他却从未听过,更不明了这其中所蕴含的意思了。
伊祁箬回身面向徐来清风阖眸一呼吸,继而淡然解释道:“菜谱而已,《木犀》为一辑,录的是南菜,属夏令六月,一谱则为一套宴,如林钟六月,共三十日,则有三十谱,”说着,她缓缓睁开眼睛,朝他淡然一笑,也是解释起来繁杂,便道:“晚上你见了便知。”
她只说了这么两句,却也足以叫人明白了个大概,只是他听着,却不由的惊异起来——林钟三十日,则有三十谱,《木犀》又归属于夏令南菜,这样推下去,她口里这一系菜谱,岂非是界定与南北东西之间,又每一日都有一套全谱?!
这得是多少心思的累积,多少功夫的细化!
这样想着,他便问:“想必不只《木犀》一辑?”
答案,则又是一个出乎意料数字——
她笑了笑,眉眼中追忆淡然,浅浅道:“九五之数。”
九五之数。
他都不知道该感叹于长泽万物之精妙,还是该惊讶于造就这九五之人的大不敬了。
天地之间,果真,唯有长泽。
低眸一笑,将更多关于这九五之数的问题留等在晚上,他再问时,只好奇道:“长泽台、台上种种……是自古便如此讲究别致,还是到了你手里才这样的?”
其实,他问出来的时候也便知道,极大的可能,这两个都非正解。
果然,便听她浅笑道:“自古便是外界比不了的,到了舅父手中时,便更是独步天下了,连拂晓都要屈居我长泽之下,是不是。”
又是这样的语气,明明是疑问的话,可说出来,却是半点疑问的语气都没有。
当真也是可恶啊!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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