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从前人(二)(1 / 2)
不过,许梵这锭银子倒是也拿得不轻松。接下来的时间里,越公子每天都来找许梵,要他为自己作画,肖像画、动作画、风景画……
二人渐渐相熟,许梵也向越公子教些作画的技巧和笔法。
只是这两个大男人天天在大街上作画聊天,不免引来非议。
“许呆子!怪不得你不愿去青楼,原来是有这种癖好啊!“一人挤眉弄眼地调笑道:“这小生长得也确实是俊……”
许梵望了越公子一眼,越公子红着脸,颇有些怒气地看着那个人。
他说道:“我与越公子乃是莫逆之交,二人志趣相投,并未有任何僭越之情。”
调笑之人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放声大笑起来。
越公子“哼”了一声,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第二日到了约定的时间,还是不见越公子的身影。恐怕是这些流言蜚语让他觉得难堪吧,许梵心想道,但若是问心无愧,便也不惧这些流言蜚语。
不过越公子确实是值得一交的朋友。
黄昏了,该回去了。
许梵收拾好了东西,背着布袋正欲回家时,看见一个女子窈窈窕窕地走过来。那女子一头亚麻色的波浪长发,肌肤胜雪,美目流转,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整个人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光彩照人。
“梵兄。”这声轻柔的召唤如同魔咒一般,吸引了整条大街的目光。
人们纷纷停住脚步,痴迷地望着这天仙一般的美人儿。
有人认出了这美丽的面孔,窃窃私语道:“这不是青红楼的云泽姑娘吗?”
许梵望着女子,又吃惊又痴迷。越公子竟然就是那位冠绝凉州的云泽姑娘!
许梵突然低下头,一言不发地走到云泽身边,径直离去。
云泽的笑容戛然而止,眼睛里的欢喜荡然无存,只剩疑惑与伤心。
她原以为是自己的身份让许梵有所误会,她便一遍遍地解释道,“云泽”只不过是场戏,她只是在青红楼露面而已,她从来不与那些男人见面。“
可是许梵只是低头作画、雕刻,不抬头看她,也不与她讲话。
每日下午,许梵都在街上替人作画,而他的客人,也只有一人。
一晃两年过去,云泽每日都重复着那句话:“梵兄,请替我作画。“
人们都传云泽姑娘爱上了凉州城的一个穷画师,这样的话也传到了敦煌越泽族的耳里。
越泽族的大祭司知道他们的圣女藏匿于凉州城,更知道圣女化身为青红楼“云泽“是一种无声的反抗。他都能容忍,但他容忍不了圣女的心被一个凡人占据,那样会招致巨大的灾祸。对于整个氏族来说,都是不能容忍的存在。
对付这样的情人再简单不过,只要拿弱势方的性命稍稍假以要挟,另一方便能乖乖就范。
果然,敦煌越族圣女越泽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凉州。
当自己的画布前再也不见那熟悉的身影,当自己的耳朵里再也传不来那声温柔的声音,许梵终于知道,那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和他的画师梦想一样重要。
两年后,许梵的父亲病逝。许梵背着他的画具,只身来到了敦煌。
他们再次见面了,在沙漠的两端,隔着茫茫风沙。
“她总是默默坐在我身边,看我画画、看我雕刻……如今她离我而去,我没能告诉她我的心意,甚至与她说话的时候都很少……你看,她送我的沙漏……“许梵拿起沙漏给我看,说道:”她见我总是盯着画壁,便送我这个沙漏,要我沙子流完了,便休息一会儿……而我,却不曾为她做过什么……“
我轻轻拍着他的肩,说道:“越泽姐姐只希望你能好好生活。
“或许事情还有转机。”痴吻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说出这样的话。
听闻此言,许梵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站起来,抓住痴吻的手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其实我之前问过月神姐姐,月神姐姐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想来整个天界都鲜有人知道。痴吻又从哪里得知,可不要竹篮打水一场空,让许梵平添伤心。
痴吻说道:“你们说的越泽族是泽神的后裔吧,被贬谪至莽苍,后来听闻到了人界。“
“你是如何得知?“我问道。
“泽神与我东海同出水脉,我听父亲提起过。“
“兄台,你说的事有转机是什么意思,泽弟他在哪里?“许梵着急地问道。
“她应该被囚在秋水泽畔。你去看她不就好了。“
我有些无语地看着他,许兄是凡人,怎么去的了秋水泽畔?
谁料许梵口中不住地呢喃着“我去我去“,便开始翻找起来,从青金石板下翻出铜钱,窘迫地说道:”得去买身衣裳,看我现在,蓬头垢面的……“
许是我略有些怒气的眼神提醒了他,痴吻恍然大悟道:“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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