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怕他(1 / 2)
原本的好兴致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被打的七零八落,就连那顿饭都吃的索然无味。
一桌子赵婧贞爱吃的菜,她却实在没胃口,还是谢氏哄着她才多吃了几口。
谢氏不住的叹气,想她小小的年纪,都快要担上命途多舛四个字,可真正出了门,又并不一味地劝她。
那些话翻来覆去说,用处却不大,平白让人更把乱七八糟的事放在心上罢了。
直到车轮轧过路面发出沉闷声音,而赵婧贞靠着车厢内壁发呆出身,谢氏看她那样,眼底担忧一览无遗,悄悄地戳了戳陆定鹤膝头,想叫他想想办法,哄小姑娘开心一些。
陆定鹤于此道并不擅长,且他总觉得是他阿娘关心则乱。
小表妹的模样,并不像是难过。
她只是在思考——至于思考什么,不得而知。
陆定鹤思忖良久,终究在谢氏殷切的目光注视之下问出了声:“表妹在想什么?”
值得深思的可多了。
赵婧贞听他问,飘飘然的思绪被拉回来,顺势睇去一眼。
陆定鹤身上仿佛藏了许多秘密。
她猜不透,弄不明白他。
目下发生的这些前世不曾有过,是脱离了赵婧贞掌控的,她既要想究竟什么人躲在暗处算计她,还要考虑她重生后到底还会有多少的变数,往后日子还有那么长,这都还没离开临安府,就已经有了她意料之外的变故,也许她该更谨慎小心些,免得一个不留神就会重蹈覆辙,万劫不复。
更让她忍不住多思多虑的,是陆定鹤。
他绝不仅仅是性情古怪那么简单。
赵婧贞喉咙发紧,清了把嗓子,不答反问:“表哥觉得那些藏在暗处算计人的,该有什么下场?”
谢氏皱眉,嘴角抽动正欲叫她,陆定鹤给了个眼神示意,截住她话头,敛了笑意,端的严肃又认真,一本正经回答道:“该死。”
他说得很轻巧。
断人生死的话,不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
他的确不把那些人死活放在眼里。
赵婧贞眯了眼:“要是刘娘子害我呢?”
陆定鹤高高一挑眉:“她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吗?”
她摇头,他嗤了声,立马又接道:“那不就得了吗?种恶因得恶果,世间诸事无非是一个报应不爽,害了人还想全身而退,哪有那么好的事?”
他说到此处,才重挂了笑意在脸上:“表妹方才就一直在想刘氏?”
赵婧贞知道他聪明着呢,不会不明白她的用意,顾左右而言他罢了。
于是垂眸,哪怕当着谢氏的面,也索性挑眉:“我在想表哥。”
谢氏到底抬手覆在了她手背上,玩笑似的说:“你还怕你表哥气疯了去杀人啊?快不要想那么多,你就很该把这些事抛之脑后,所有的烦恼都丢给我和你舅舅才是正经,否则我们何必要带你去金陵?现下就不能为你遮风挡雨,遑论以后呢?方才见你魂不守舍的模样,要吓坏了我,不许再这样了!”
或许陆定鹤真的会杀人呢?
赵婧贞不是非要把自己看得有多重,她也不信陆定鹤会为了她气疯了而杀人,而是人命这东西在陆定鹤眼里从来没多重。
不相干的人,对陆定鹤而言,就是草芥。
他应该是个极不喜欢麻烦的人。
谁给他添了堵,给他身边人添了晦气,他都有可能做这样的事。
不是为了她,是为了舅母。
从五味出来她就一直在想,舅母没由来问的那句有什么想做的到底什么意思,直到陆定鹤真的答了那句该死,赵婧贞灵台才一片清明,把一切都想明白了。
说句实心话,她有些怕。
是怕这样的陆定鹤。
毕竟她对陆定鹤来说,也完全可以是不相干的人。
陆定鹤那些最阴沉的心思和手段,说不定哪一日就用到了她身上。
而她此去金陵,很长一段时间要住在国公府,抬头不见低头见,跟陆定鹤那些“身边人”更要朝夕相处。
赵婧贞有些头疼。
这些话跟谁说去?
她反握回谢氏,很勉强的扯出一抹笑:“我年纪小嘛,总爱胡思乱想的,年轻的女孩儿大多这样,尤其像我这样的没什么安全感,心里不安定,想的就更多些,您多娇一娇我,我慢慢地学着恃宠而骄,往后就全指着您和舅舅给我撑腰啦。”
赵婧贞嘴巴甜,哄人的话一套又一套,谢氏太吃她这一套,被她哄得服服帖帖。
陆定鹤眸色沉沉,深望她两眼,偏偏把她指尖收紧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无声笑笑,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连看都没再看她一眼。
等到马车在府门口停下,前后下了车,谢氏牵着赵婧贞走在前头,陆定鹤缓步跟上,一路至于垂花门,陆定鹤才突然开口叫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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