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联盟(2 / 4)
瑟瑟发抖,他陷入无尽的黑暗,闻着刺鼻的焦糊味,紧紧地抱住双膝,他多希望这也是雷师傅的幻术,过了今晚他的奶奶、父母、姐姐、乳母还是好好的。
然而现实通常就是如此残忍,山海眼泪都快流干了,外面依旧混乱,尖叫声有成人,有小孩,还有女人们连绵不断的凄厉喊叫,一股脑拥入他的耳中。
恍惚中,山海发现外面的嚎哭声弱了下来,突然水桶晃了一下,他吓得缩成一团,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咯吱,咯吱!水桶还是一点点的升上去,山海认命的闭上眼睛,他觉得自己死定了。
终于他感受到一丝光亮,微微睁开眼,井口的男人面容恐怖,双目通红,血肉模糊的嘴角咧开能看到里面的牙床,干裂的嘴唇动着听不清在说什么。
啪!山海被男人甩了一巴掌,接着他才听清男人嘶哑的声音:“小少爷,我是雷师傅啊。你没事吧?”
山海愣了一下,马上抱住雷师傅嚎啕大哭,他知道自己得救了。雷师傅帮他擦了擦眼泪,然后去找其他幸存者。
焦黑的院子里,倒处是横躺的尸体,破碎的肢体,这时他看到了草丛中熟悉的衣角,他大声喊着娘亲想跑过去,却被雷师傅一把捂住眼睛,强制抱走。
后来山海才知道,攻陷后,土匪便开始大肆抢掠,不分大人小孩,见一杀一,有年轻女人便拉倒草丛里凌.辱。师傅练过龟息功,勉强躲过一劫,但是脸还是被贼人割开,剜肉取乐。
山海低声啼诉还没完,在看戏的中堂,他找到了父亲与奶奶的尸体,他们脑袋被割下来,用铁丝吊在树上,脸上都是被殴打后的青紫,他的父亲是局司(相当于镇长),家中有些田产,大概是土匪为了逼问家里值钱的物件,对他们进行了拷问。
然而更令人绝望的是戏台上的惨状,山海看到他的小伙伴们被挖眼,砍腿,脑袋被去了半边,白花花的脑浆混在暗红的血里,腥味随着风直钻入鼻腔,他年纪小当场就吐了。
吐干净了,腿肚子还打颤,山海心里难受,眼泪又流不出来,他不想面对这些,抽啼着抓紧师傅的手。
但是雷师傅蓦然失色,放开他的手,失心疯般冲向一处呼呼燃烧的火堆,走进了山海才看清,那不是柴堆,而是由尸体绑成的尸柱。
滚滚浓烟熏得小山海睁不开眼,从眯缝中他看到师傅从尸柱里扒拉出两具焦尸,他似乎用衣角在擦拭什么。
银光闪过,山海这会儿才看清,两具尸体一个戴着银镯子,一个戴着银锁片,没被抢走真是奇迹,狰狞的表情像是活着时便被点了火。一具又一具焦尸被雷师傅扒出来,师傅呜咽的哭声如同受伤的野兽般悲凉。
进了山寨后山海才知道这叫“点天灯”,在人的脑上钻个小洞,倒入灯油并点燃,可让人在极痛苦中被烧死。
戏班子的人几乎都死于这种酷刑,而有银饰品的两人,生前是雷师傅早年收养的首席徒弟,胜似亲生儿女,山海听说两人情投意合,已经成亲,雷师傅差点就可以退休享受天伦之乐了。
之后再看到什么两人均一言不发,山海和雷师傅都麻木了,死亡带来的静谧像油脂般包裹着他们,黏腻的让人窒息。
报告到此处,山海抽啼着讲不下去了,过来好一会才调整过来:“这种歹毒又残忍的虐.杀,您该猜到是谁的手笔了。”
“刘胜七。”高峻霄脱口而出,手握紧成拳,他亲眼见过剿匪队被俘虏的士兵,被开膛破肚,用铅丝勒住脖子,赤条条的吊死在山门外。
土匪想借此警告剿匪队止步于山门外,却不知道这只会激发男人的血性,高峻霄作为指挥官,他便是退半步都对不起死去的弟兄。
“对,他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不止我家,整个镇子只剩下我和师傅两个活人。”山海继续叙述他的遭遇。
他和师傅清点了府中老少和戏班众人的尸体,山海府中七十五口人,唯独少了阿姐的尸体,雷师傅随即猜测,贼人见阿姐美貌未婚很可能抓到山上,去当压寨夫人了。
凤姐那种算异类,压寨夫人可不是什么正经夫人,大多结局凄惨,她们的尊严被践踏,反抗就要死,在绝望中化为野兽的美食,或者被抛弃变成人人都可分食的肥肉。
但山海年幼,雷师傅无势,他们能怎么办呢!官匪,军匪,警匪,土匪,处处是匪,老百姓求诉无门,不论富贵贫穷,人人都身处险境。
山海家已经被洗劫一空,师傅帮他整理了一些衣物,便打算带他先回城整顿,然后再去寻他外祖家。
在回城的路上,他们意外发现了山崖下神志不清的阿姐,她衣衫不整,半边脸肿着,身上都是淤青擦伤,可想她曾受过的苦。
雷师傅是真的活菩萨,不顾自己的伤势,背着阿姐走了几十里路,用藏在鞋底的钱,先送他们姐弟去治疗,山海没什么大碍,倒是阿姐受此劫难后整个人恍恍惚惚,偶尔清醒过来便闹着寻死,被大夫诊断得了离魂症。
山海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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