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绳(2 / 2)
向谦和有礼的左邻抢先出了声:“一根……陆姑娘,这点我可以作证,小爷他绝对没有偷吃,我按你的要求,每餐都严格看着小爷的。”
“白日你且能看着他,晚上呢?你也要睡觉的,谁知道他夜里有没有偷藏东西吃?”
“绝对没有。我每日睡觉前都先将小爷在床上捆好,以防止他夜里偷吃。”
啊这……陆之瑶思忖片刻,突然坚定地点点头,道:“那定是运动量不够,明日加大运动量。”
扑通!
“爷您怎么了?!好端端怎么一下子坐到地下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左邻右里七手八脚去扶坐在地上的沈庸。
“无碍,无碍。”颇费了番力气才站起来的沈庸苦了一张脸,“休得多言。快往回走,走回去也还要一个多时辰。二位,我们告辞了!”说完拉上左邻右里逃也似的跑了。
陆之瑶看着三人的背影,对云娘道:“明日早上我先去趟铁匠铺。”
待沈庸等人回到泽邕院已是子时了。当他推门进院时,树下的那个黑影着实将他吓了一跳。
凑近一看,原是二叔沈时澜。
“哎呦我说二叔,您坐这儿干嘛呀,瞅把我给吓的。”沈庸直劲儿拍着胸口。
“等你。”沈时澜眯起眼睛,“这么晚了你干嘛去了?听下人说你最近时常不在府里。”
“城南新开了间歌舞坊,里面姑娘倒是一般,不过酒菜是真不错,我这几日基本都在那儿。”沈庸态度诚恳,“二叔,我明日带您一起去?我请您。”
沈时澜闻言眉头紧锁,表情严肃:“我就不去了,你愿意玩儿就玩儿罢,不过玩儿之前先将这份船契签了。”说完便掏出一张纸递给沈庸。
沈老爷死前应是已察觉了什么,特地跑去官府备了案,明确交代万一自己不在了,沈氏的大权,交由沈庸负责,而沈氏所有的业务往来,都需要沈庸的画押和印章,且二者缺一不可。
备案之后没多久,沈老爷便意外身亡了。当时沈庸还小,印章自是被沈时澜拿走保管了,可这画押他就没办法了,只得由沈庸亲自完成。好在沈庸天性愚钝,万事都听沈时澜的,因此麻烦是麻烦了些,却也从未给沈时澜造成困扰。
眼下沈庸同往常一样,看都不看便画了押,又将纸还给沈时澜。
沈时澜这才面色稍霁,虚情假意地对沈庸道:“你也多少长进些,不然我怎么放心将沈氏交还给你。明日晚上跟我去个饭局。”说完便做出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边走边摇头地离开了泽邕院。
“查查我二叔为什么突然要买船?”沈时澜前脚刚走,沈庸后脚便换了一幅面孔。
右里低声道:“是否与张公公有关?属下查到承恩寺其实是张公公在宫外的宅院。”
“将府宅盖成寺院,张公公果真棋高一着。”沈庸闭上眼睛,一字一句道,“让人盯紧了沈时澜,他买船不可能只是为了拓展水路业务。”
左邻想的却是另一件事,不免愁上心头:“小爷,明晚的饭局怎么办?饭桌上您若是不吃东西,难保不会引起二爷怀疑。若是吃了,后天陆姑娘一给您称体重……”
沈庸没睁眼,手指一下下敲着桌子。末了,手上动作停了,睁开眼睛,对左邻道:“去药铺帮我开些常山回来。”
左邻右里闻言瞳孔地震。左邻心急,道:“爷,三思啊,那常山又称翻胃木,吃下去会剧烈涌吐,伤身伤神啊!”
沈庸手上又敲开了:“你们有更好的法子?”
这……左邻右里一时语塞。眼下确没有万全之策,能牺牲的也只能是沈庸的身体。
“没有就洗洗睡罢,明儿个还得跳绳呢!一根绳说她下午有空,咱们可以跳长绳咯!”沈庸言毕,手掌向外朝门口方向挥了挥手。
左邻右里意会,抱拳退了出去。
“小爷为何对跳长绳如此兴致勃勃?”左邻不解。
右里仔细想了想,一本正经道:“许是比自己跳绳有意思罢?也可能是小爷觉得人多热闹。”
“那你喜不喜欢跳长绳?”
“喜欢。跳长绳的时候小爷脸上一直是笑的。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开心的小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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