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美出嫁（1 / 2）

男孩的经历如同荒诞梦境的一个个切片。悲哀的是，这个梦像是别人在做，而他又不得不参与进来。

我觉得你还是考虑清楚。其实，你真再没有回去的必要！你在咱们这四度空间里，如果你不回去，适应一段时间的话，我们每一个生活在这里的‘灵’，我们的意识是可以无障碍实现任何方式的沟通的。所以，你现在，在想什么？我这里一目了然！你放不下那个你为了她丢了命的女孩子，是吧？

男孩呢，只能点点头。

那你是不回去哈？真使问。

我还是想接受考核，然后回去！可能你们进化到了已经不需要情爱来让生命感到充实或者愉悦。我还是不行！现在，就现在我的状况而言，对她的思念就像扎进心里的一根长刺！请您原谅我，我每时每刻都不再忍受思念的煎熬跟疼痛！我是势必要回去的！哪怕只为了抜了这根相思的刺！

要拔了这根刺又何必回去拔呢？那咱们就拔了这根刺吧！

像一滴水融进了海洋里。他们来到了人间，这可比乘着蒲公英飞行，快多了！

是清晨。是一个飘着细雪的清晨。还是英才西街的道口。一排婚车头尾相连的徐徐朝他俩开过来。那个年代还是红色的桑塔纳跟白色的面包。刚开始有了婚礼录像的专属车辆。烫着一头卷发的男摄影师，扛着黑色的长枪，录着像。男孩莫名得看着，他看到了熟悉的英才西街的路牌。车队奇怪得停了下来。新娘从一辆绿色的吉普车里，推开车门，不顾阻拦得冲下车，——她像是有些晕车，蹲在英才西街的道口，朝着那隐没在新的广告牌匾的后面，短暂的望了一眼。她埋着头，早就把红盖头扔到路边。她干呕起来，像是喉咙里卡了一根刺！但最后什么东西都没最终吐出来，眼泪倒流了半脸！男孩向着新娘冲过来，他看清了，那是他朝也思暮也想的小美！可是无论他怎么样朝她这边跑过来，他都不能近到她身边！像极了落水的人，你越往前啊冲，就有更大的一股力量往后拖拽着你！这时，从绿皮吉普的副驾驶上走下来一个身上用红色丝绸打好十字结的新郎。他亲切的俯身到小美跟前，用手被，轻柔的轻抚般轻拍小美得后背！随后，跟随的女宾相，慌慌张张得从车里纷纷出来，递过来热水让小美漱口。男孩声嘶力竭得哭喊她的名字，突然间，小美像是听见了他的呼喊，她仰着脸，那张被冰冷泪水冲刷着的脸多么俊俏？美得如同沾着雨滴的荷花的花瓣；还有她的眼睛里闪动着晶莹剔透的那些泪珠。泪珠瞬间又冒着热气滚烫着滑落，把男孩的心都击穿，击碎了！…小美复转身，重新进车里去时，无比深情落寞得看了那片隐藏的墓地，最后一眼！

迎亲的车队像落雪融化，再没一丝痕迹，只剩下公路上深深浅浅的辙痕，蜿蜿曲曲朝着东方悲伤驶去的留影。

…你哭的样子真丑！孩子，你知道吗？由于你没有肉身，也就没有泪腺，所以，你扭曲的脸，表达不了你的伤心！你也没有‘心’，伤痛令你的灵魂无比沉重！你现在试试，你肯定飞不起来！这特别糟！如果这种负能的状态无法改变，——说实话，像你这种情形，我几百年都遇见的不多！

…我无法描述我此刻的感受！我犹如万箭攒心！…即使我没有心！我难受得都没法用言语描述！求求你了！你把我碾碎了吧！让我灰飞烟灭！…我什么都不愿意变成！什么花草树木，石头还是一头猪，或许一头骡子！你把我化成齑粉吧！让这些痛苦都消失！…我求你了！…

你为什么感觉这般痛苦？你以为你爱的女孩背叛了你们的约定？…是这样吗？如果你以为你看到的是全部，…那你就错了！那我们还是多看一看吧！我们此时，还有在时间里，来回穿梭的能力！也就是说，已经发生了的，和即将发生的，我们都能做一个真切的旁观者。但是，你改变不了任何事件的，哪怕一点儿进程或者它的结果。因为我们在这个世界之外！

这是多么熟悉的画面？男孩的家，院子里那颗香椿树，还有六月恣情盛放的月季花。小美又出现了！她落落大方，她穿了短袖白色的上衣，黑色的闪光的女士皮鞋。手里提着一个果篮。妈妈开门，把她让进屋里。妈妈眼里泛起泪花，小美也眼睛潮润，但是她还是帮忙把妈妈的眼泪用白色的绣着风铃草的手帕擦了。里屋里的情景也呈现出来。男孩看到失去了灵魂的他的肉身躺在床上，那肉体看上去形消骨瘦，奄奄待死。母亲叮嘱小美几句话，（男孩像是看着无声的电影，）…

真使先生！男孩恳求的语气充满悲伤的颤音。我想请你让我靠她们近一点儿。我想听清楚她们的交谈。

这个当然可以！不过，我提醒你不要做疯狂的事！这是你离开你肉体之后的第一百天！我已经说了，很多事情已经改变了。你虽依然是故事的核心，可你也得接受（不能更改的事实），你是一个局外人！

小美啊，这是多么难得一个好姑娘！过了今天，你就别来了！**已经醒不了了！我跟他爸昨天请来北京的一个脑科专家，人家说啦，可能…

两个之前素不相识的女人像母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