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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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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是忙得满头大汗,又是急啊。

“公公,我等方才诊脉,皆以为太子殿下虽看似凶险,实则并无性命之虞,亦施了针,太子殿下已然稳定了伤势,只需悉心照料即可,药方已然备下,叫适才哪位殿下的贴身婢女煎好了服下,想来不出一月便能痊愈。”

“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杂家了,要是殿下有个好歹,我们这些做奴婢真真儿是,万死难辞其咎。”

长顺抚着胸口,长叹一口气。

“有劳诸位太医了,小六子,赶紧替杂家送送几位大人。”

长顺陪着笑脸,一边往太医手里塞金裸子,一边唤来自己的干儿子,叫他替自个送送几位太医,他现下是实在走不开。

他陪送至正殿门口,便回了这处。

“总管,刚才那几位太医说......”

“杂家知晓,还不敢赶紧去给殿下煎药,若不是想着殿下醒来必会问起与你之事,杂家怎的会留你这么个笨手笨脚,呆头呆脑的在寝殿伺候。”

“是,大总管,奴婢知晓了。”

无端被人一阵说教,原是该不痛快了,只是现下已是子时,她实在是强打着精神听差了,盼着早早把差事做了,回去歇息。

她昏昏沉沉地往小厨房走去,又兀地被叫住。

“行了,行了,你回来,杂家亲自去煎药,你留在这儿照看殿下,适才几位太医的嘱咐可是记牢了,若是出了岔子,你跟你姐姐十条脑袋都不够砍得,可给杂家仔细着点。”

见她睡眼惺忪,宛若随时要昏睡过去,长顺实在不放心她去煎药,待会儿指不定煎成什么样子。

说罢,长顺便抓过方子风风火火的去拿药煎药了。

”大总管,总管!长顺公公,哎,等等,等等......奴婢还有话没说完...呢。”

寝殿外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阴沉沉的夜色闪烁着银色光束,狂风骤起。

她追着出去想说殿中人手不够,不曾想人已经走远,为被这风刮地呼啸作响的满庭落叶。

枯叶残枝顺着风迎面砸向她,她抬手欲挡着,却察天意遽然转凉。

环抱着身子,跺着脚抖掉身上的树叶,转身回了寝殿。

“母后...母后,儿臣今日,课业第一...”

“母后,儿臣...儿臣...骑猎拿了头名。”

“儿臣......是第一,是第一......“

殿中传来几声呓语,是沈宴迟?他在说什么?陆瑶月隐约听到一些喃喃低语,又断断续续,都是些零零散散的话。

遂蹑手蹑脚轻走到他那与他一般染着松香,华美奢贵的榻侧,半蹲下身子,倚在榻侧听他究竟胡言乱说些什么。

“母后,母后,不要听舅舅的,不要听舅舅的......”

“不要处死雪芙,求求您,求求您......”

她附耳上前,这下算是听清了,只是,雪芙是谁?莫非是小暴君的心上人,名字里也有个芙字...她有些低落地垂下眸,心里莫名不是滋味,开始五味杂陈。

此时小暴君,眉头紧锁,满脸不自然的涨红,大汗淋漓,睡得极为不安稳,嘴里呓语不断,是少见的脆弱,她听过这暴君凶残,见过这人肆意放荡,亦或少年意气,倒是第一见他如此,堪怜。

她拿起帕子给他擦汗时,发现这人竟然落泪了,也是烧红一片的眼尾,泪水晶莹,顺着眼尾末梢处流入乌压压鬓角。

一时不由怔住,不自觉地用手去拭那眼尾处,拇指慢慢沾染了泪水,眼尾尽是冰凉湿润。

陆瑶月凝望着指腹上的盈盈水光,这就是暴君的眼泪,猛地对自己长久来坚定不移的念头有了质疑。

也许世人传言有误也未可知。

径自游思着,陡然回神,暗诫自己究竟在想什么,怎的还同情他来,龙椅下的寸寸白骨可不容作假。

那染泪的青葱玉手,也好似被灼伤一般,左边捏着帕子,与攥成拳头的右手合拢一处,紧紧放在胸口处,隐隐有些心悸。

愁绪万千,暴君定然是瞧出她不妥了,给她下了咒,不然好端端她怎么心悸了。

暴君这世藏得好,只是这心思歹毒怎么也逃不过她的法眼,瞧这不就出手要她的命。

三更一过,兀自神游间,闻听报晓声。

她这才反应过来该给这人褪衣擦身了,只是不知为何这心里乱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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