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2 / 2）

目光触及刘叔时，蜜儿踱步到他身前，抬起头，用稚嫩的声线问道：“刘叔，是不是走错啦？”

刘叔摇摇头。

越过刘叔的身侧，蜜儿看到哥哥。她走到哥哥面前：“哥哥，是不是走错啦？”

哥哥蹲下来说，微笑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没走错。”

“真的？”蜜儿瞪圆双眼。

哥哥点头，笑道：“当然，大人怎么会撒谎呢？”

大人怎么会撒谎呢？

蜜儿定在原地。如果大人不会撒谎，那到底是哪里不对呢？她回到空地，继续四处寻找线索，试图以一己之力破解谜题。

走了几步，脚底传来坚硬的触感。她低头，红色的一角浮出雪面。小心翼翼把包装袋放在一旁，她伸出冻红的小手，拨开一层又一层的浮雪。

漆有白漆的字展露头角，蜜儿认出这是“院”字。好奇心驱使她扫开另一片浮雪，露出了“利”字。

牌匾埋得不深，刺目的红底透过薄薄的雪，映在蜜儿的眼里。蜜儿没有继续拨雪，提起包装袋，退到刘叔跟前，问：“刘叔，福利院去哪儿啦？”

一个老头拄着拐杖，经过他们身旁，正好听到蜜儿发问，便顺口说：“政/府要修路，所以拆咯。”

“那，小文老师，小露和小朵她们呢？”蜜儿又问。

老头道：“小露？那是谁，没听过，倒是听过福利院里的确有个姓文的教书的。死得惨呐。”

蜜儿动了动眼珠，没有说话。她在反应什么叫“死得惨”，什么叫“教书的”，什么叫“姓文的”。

但老头刚说完，便扶着腰走了。

“刘叔，小文老师去哪里啦？小露和小朵去哪里啦？福利院去哪里啦？”蜜儿问。

“不久前有个小朋友不乖，一把火烧了福利院。小文老师，小露，小朵，全烧死了。”

哥哥的声音从白茫茫的大雪中飘来。

之后，哥哥愉悦的脸浮现在风雪里。

漂亮的包装盒落在雪地里，寂静无声地散开，跳出凝固的巧克力淋面。蜜儿嘴巴张得大大的，胸前雪白的围巾剧烈地起起伏伏。

哥哥的脚步轻盈，跟天上落下的雪片一样。雪片落到她的衣服上，哥哥的手温柔地抚上她的头顶。

“Merry Christmas！”哥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