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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包进士坐镇建昌,云居亭五子论道(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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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包拯那日与诸友拱手辞别而行,又行得多日,渐渐来到建昌县境。然而,原本“洪都门户”之地,鱼米之乡,实乃太平之世,怎生官道上行人稀少,荒村野地更是荆棘丛生,人迹罕至;时值夏初季节,四处田园鲜有人耕作,杂草葳蕤,满目苍凉。包拯正百思不得其解,又行得数里,却见一大致年逾古稀的长者坐于路边,捶胸顿足,长吁短叹道:

“这些个没天道的贼人,前一拨拐带得犬子不学好,这一拨又强将小女娶去,害老汉如此造孽,叫老汉今后怎么过活?怎么过活!”

包拯听得,遂近前拱手施礼问道:“不识老伯有甚难处,可告知晚生看能给与解决否?”

长者见他虽然青春年华,便装打扮,但乘得车马,又面黑而严肃,且身带随从,见得他这般阵势,自是圆眼紧盯,着实害怕。包拯知长者心疑,进而又自做介绍道:

“老伯不必忧心,晚生乃本县新到任知县,有甚难处尽管告知,本县务必帮助解决。”

老者听闻此言,更是惊慌失措,连连摇头,直道:“没事,没事!”且抽身就走。

包拯对此更加疑惑至极,再次上路,亦是怏怏不悦。来到县城,且不过午后时分,怎生街面上空空荡荡,鲜见行人,处处关门闭户,冷冷清清,零星的散落有几家店铺,皆耷拉着门,无人问津;偶然遇得茶楼酒肆间坐有三五来人,却也无精打采,难闻欢言。包拯本来就沿途之事疑惑不解,如今又见得县城这般光景,商业如此萧条不堪,没有一点太平治世之气象,更是满心困惑。于是遣随从先至县衙通报,唯携上书僮小易走入酒肆,选得合适的位置坐了,招呼小二置备些酒菜过来,又邀得此间三五个乡人一同入坐,亦不言及个人真实身份,只推说是过路客商,借机扯开话题,叹声与诸人言道:

“在下庐州合肥人氏,远道至此,原打算做些小买卖营生,不曾想此间怎生萧条至如此光景?还望诸位释怀,解在下困惑,可否将缘由告知一二?”

诸人听得,无不摇头叹气,其间一年长者言道:“远客有所不知,此地这等光景已有多年矣!——大致于真宗天禧年初朝廷派得一位知县,此人不学无术,确乎靠着裙带关系获此权位。至此官上任,亦不通政事,不论大小事务,一切看钱施行。故有人道:‘县府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再则,此官亦无心于政务。后来,县衙索性张贴告示,凡是乡人至县衙诉讼冤情,一律先向县府缴纳‘经办费’文银十七两,不久又改作田产、物事等纠纷缴文银十七两,人命狱讼激文银三十五两。如此一来自是鲜有人上县衙诉状,而强人伺机为非作歹,搅扰乡野不宁。而县官又借此故作巡查,凡见有哭泣抱怨却不诉讼者,势必押去县衙先罚后审,更使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故而,乡人有投靠处者皆远走他乡过活;无投靠处者只得紧闭门户,勉强度日。又因后来接任官员皆乃庸奴之辈,不能作为,自是依法效仿,进而强人越见横行,抢占民利,打劫商客。因此,商客亦不敢过境,致使货物匮乏,路人稀少,商业逐渐凋零。至如今,乡野间只剩得老弱孤寡,县城内只余下无着落者权且安身立命矣。”

包拯听此一席话,甚是感慨。然此时有随从来报,县中大小官吏前来迎接,现已至门外,包拯遂赶忙推故着出得门来,却见是一群衣冠不整,满面酒气熏天,站得东倒西歪的人物。见得包拯出来,其中一位恬着脸躬身道:

“小的们今日正在饮晏,不知大人驾到,恕罪,恕罪!——小的们本推算着大人还须有两日才能到此,故一时仓促之间未做准备,照顾不周还望大人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包拯一时亦懒得与他们计较,便随大小官吏的陪同下来到县衙。但见县衙门首高悬着真宗天禧末年亲笔所赐“太平佳境”的匾额,一位官吏又近前恬着脸躬身解释道:

“因本县于前几任知县英明神武的治理下甚是太平,多年来未曾发生一件命案上报京城,故朝廷特赐此匾以示嘉奖。”

包拯心中五味杂陈,亦不与之辩解,只是赶忙命人将其卸下,遂上书一封,将差人一并送返京城。

谏曰:“微臣承蒙陛下圣恩,以而立之年,赐进士第,授予一县之权。然,微臣初到彼县,自当恪尽职守,替陛下分忧,实乃微臣分内之责也。故而,自当严于律己,教化民众,奉公守法,确保一县之平安,以此报答陛下栽培之恩,纵使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故此,不敢冒然领授‘先贤’努力奋斗之殊荣,今特此将先帝所赐此县‘太平佳境’匾额奉还陛下。虽有辱先帝圣明,但微臣耿耿之心,日月可见,还望陛下赦免微臣冒失之罪。

“天圣五年仲夏,建昌县新任知县包拯上表。”

至此包拯签到上任,随即广贴告示。示曰:“至本告示张贴之日起,县府一律停止缴纳‘经办费’诸事项,乡民凡有冤情申诉者,可径直至县衙首告,各级官吏不得阻拦……”

然而,告示贴出渐渐已是两月余,时节将近入秋,仍旧无人问津,包拯终日坐于县衙,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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