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水月剑法（1 / 2）

锦锟把外门的男女弟子各自分列，开始传授麓鸣山的水月剑法。四个月后，这些人会迎来第一次晋级考核；考核不过者，宗门则会视情况，转其为杂役弟子，落选者也可自行回家。

是以，麓鸣山虽然会接收各门各派，各界商贾之流选送来的人，但并不意味着这些人就能走到内门。江湖第一剑宗不会主动交恶，熟谙武林的圆滑世故，却也不会让宗门鱼龙混杂。

就这样，维持着平衡。

这里也不怕剑法外传，因为剑谱虽死，但每个人的悟性、参透和练剑的基础不一样，何况外门都只从简单剑法和心法学起，所谓画虎成猫，不到内门都无法习得精髓。

根据锦锟师兄的讲述，原本的水月剑法只有九式，意味九为尊，但后来宜宁师姐名满天下无人可敌后，自己决定闭关半年，出关后创出了第十式的招法心谱。

只不过，第十式至今无人试过，包括宜宁师姐自己也从未出手。

“为何？”伊媞丽心直口快，不解地发问。

锦锟却卖了个关子，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看了看一众新弟子，意思是想瞧瞧有没有人能窥得几分玄机的。

“会不会，是因为十同逝的音，意味着这是一个死招？”众人面面相觑之际，一个清脆少年的声音打破沉默。

锦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正准备看他的名牌，就听得少年自报家门：

“师兄好，我叫柳儒丁，年方十六。”

锦锟赞许地点点头，说：“不错，确实如此。世人皆以为十乃圆满之意。但剑法到第九式已最盛，再多一招岂不狗尾续貂？”

“水月剑法的第十招，名为九天揽月，乃是在原本的第九招九转霜寒基础上再多一式。习到这一式，需调动周身所有内力，凝聚于剑上，人之真气如月满中天，附着于剑身如冷光结霜，对方中招后寒冰刺骨，筋脉尽断。但月盈则亏，故为两败俱伤之招。”

“宜宁师姐悟了这一式，但她也千叮万嘱过，一损俱损是为下下招，非万不得已不使，然则危机重重之中，同生共死，视为止戈，宁可不用不可不备。”

约莫是不想大家还未开始习剑就报有同归于尽的打算，况且说得多了这帮新弟子也听不明白里面的门道，于是锦锟岔开了话题，开始教习水月剑法的前几式。

水月二物，皆有多相。水之下则为寒冰，水之上则为湿气；月之亏则如弯刀，月之满则如玉盘，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是以又有正奇之变数。

彼进我退，彼后我先，彼低我高，彼左我右，彼点我横，彼提我伏，如此以变应变。

再到剑招要窍，腰连背，臀随首，首达肩，肩起肘，肘抬腕，身随剑和。

化水为龙讲究刚柔并济，水月相映讲究挥剑迅留残影，水底捞月的探刺讲究出其不意。

宋影纱看过几遍之后，脑海里对于招式便记得清清楚楚。她自幼记性极佳，重复动作时很快便将招式舞得分毫不差。

如此修习数日后，宋影纱自己感觉不对劲。

水月剑法的心法，讲究气贯周身。起于丹田，至指尖，只为上贯气；若入于双肾，降至足底涌泉大穴，则为下贯气；如心气普照，方为气自周身，行云流水，无停无滞。

她的剑法，空有招式却无力道。每每运气，就感觉真气在身体里一动则散，聚不到指尖。心法修习与内功练习的进度比不上柳儒丁，甚至还不如剑招记得尚不熟练的伊媞丽。

宋影纱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里仿佛藏着经年的雾气，丹田运化的那点微光，根本照亮不了体内的奇经八脉。

外门弟子众多，她又是民间选拔上来的，在这里毫无根基，她也不能借着与锦锟师兄同乡而叫人家私下多提点，以免落人口舌。

半月后，锦锟照例检视外门新弟子的剑法，到宋影纱时，锦锟皱眉叹气，口气里多了几分担忧，又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宋师妹，你的功法还得加强啊。”

宋影纱自然知晓，也不忸怩，正想借此机会请教一二，忽然听见伊媞丽“咦”了一声：“五师兄回来了。”

锦锟一听，赶紧回头看，嚷嚷道：“好小子，你总算回来了，来来，跟我过两招，给今年的新弟子开开眼。”说罢兴冲冲提剑追过去了。

宋影纱顺着方向望去，正有一少年自回廊走过，着墨色剑袍，褚黑靴子。再往上瞧，面如冠玉，身形玉立，眉骨分明。那人随意往这边一瞥，剑眉入鬓，神情凌厉中带有几分倦怠。

宋影纱不自觉往伊媞丽身后躲了半个身子，伊媞丽不明所以，还一个劲往前凑，津津有味地问宋影纱：

“怎么样？玉面美人，没错吧？”

宋影纱的目光在对方的右手腕稍稍停留，那里空空如也，不见熟悉的小叶紫檀佛珠。说不上是失落还是遗憾，她没有搭话，伊媞丽也不觉有异，又凑在宋影纱耳边嘟囔：

“我听说，五师兄此次回帝京，跟他的小青梅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