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问询二（1 / 2）

韦峤不置可否，没有回答。

淮烟轻轻一笑，颇有些自嘲意味，“大人何必折辱我？莫非是在试探？”

将有些塌陷下去的脊背挺直了些，仿佛这般就可以让自己更加硬气一些，“我不到三岁就被丢掉，在差点饿死的时候被拐子卖到此处。虽说这里在世人眼里不是好地方，甚至会觉得我是自甘下贱。但是，这世道对女子何其艰难，倘若有得选，谁不想趾高气昂的活着？！我努力学艺、修身，是为了能让自己更配得上更好的生活。从未损人利己，有何不可？”

惟初一直不错眼的看着，只见韦峤听到此处面上依旧没有一丝动容，不得不感叹此人真是天生的判官。

淮烟这番戏是白演了，她的话中有真有假，须得仔细分辨。但凡对面是个容易沉溺于美色或是感性的人，都会有些愧疚于自己为何会如此想一个弱女子。

好在，如今房间里的几个人都没有被动摇。

韦峤盯着她继续，“你都会什么才艺？这楼里的人可有谁是有武艺傍身的？”

“没人有武艺傍身。至于才艺，琴棋书画都学过，苑里很多人都是一道学的，也没什么出奇。”

提到苑里的姑娘，韦峤想了想，“你这个头牌，其他人可服气？”

淮烟摇摇头，“都是一处学艺的，谁又比谁差多少呢！虽是没人当面起过冲突，但不服气的人总归是有的。”

旁边的丫鬟一直都搀扶着淮烟，此时抬起头来说道，“小姐，怎么没正面起过冲突？那如花不是经常当面给你难堪！依奴婢看，极有可能是谁不想让小姐出头，今夜才故意做下这等恶事。”

“鸾儿，不可胡说！”淮烟面上浮现出怒色。

“奴婢又没胡说，上次她还想拿毒药毒小姐呢！”鸾儿的嘴好像并没有被捂住。

淮烟气闷，“妈妈不是说过了，是一场误会。”

韦峤看这主仆二人的一问一答，也不曾打断，直到她们不说了，才慢慢点头，“看来你的处境并不容易。”

淮烟默了默，“这里面的人没一个容易的，有时我在想，外面的人应该也是一样。”

这句话倒是说得颇为发自肺腑，倒是让现场的人都沉默起来。

“你先回去。煜殊，安排好，然后把夏理叫过来。”

淮烟听到叫夏理倒是没什么反应，似是意料之中，行了个礼就和丫鬟退下。韦峤拄着下巴兀自发呆。

不多一会儿，夏理到了，“大人。”

“这楼里谁管事？”

夏理斟酌片刻，“算是晚娘管事。”

“哦？但是大家好像都叫你夏管事——或者是夏总管，我还以为是你管事。”

夏理倒是没什么不耐，细细解释道，“晚娘和我都算是一批老人，所以谁管事都是有理可循的。但无论我们这楼里多么风雅，可说到底都是青楼楚馆，既是如此那能够让客人满意开心定是更重要些。而晚娘她……颇为擅长此道，故而客人也会喜欢她相陪多一些。”

看到韦峤点头，又絮絮说道，“她管接待和教导姑娘之责多一些，而我多是管一些琐事，不值一提。”

惟初倒是不这样认为，这么多人，琐事是非常多才对，很大程度上他可能比晚娘更为劳累一些，但却没办法常常露脸于人前，也不知心里会不会觉得幕后英雄有些没落。

这样看来，想致晚娘于死地的倒不止一人，而非先前他们说的没有人结仇。

“银钱往来谁在管？”

“幕后有东家，三个月会有专人来查账。我和晚娘都认为这样也好，省了很多事端。”

韦峤想到他刚说同一批老人，“你和晚娘来这苑里多久？同一批可还有其他人？”

“二十五年又三个月。我们……是在这里长大的。同一批还有几个乐工。”

乐工？惟初想起来淮烟在登台表演之时有个面色不同于其他人的乐工，看上去也的确年长于其他人，不知道有没有他。

韦峤却转而问起，“厨房可有存冰？”

“一直都有，有专门的冰室。只因从西域传来一个饮酒法子颇为受欢迎，从那之后专门辟出来一个冰室来存放冰块，客人的反应甚好。”

“所以那冰室……都能进？”

夏理点点头，“不说谁都能进吧，只说那里寒得很，一般人也不会无端端过去那里不是？”

韦峤猛地沉下脸，“晚娘死了，是不是顺理成章就是你主事了？”

“噗通——”一声夏理瘫倒在地，“大人可是怀疑我？倘若真是如此岂非显而易见是我干的这件事，那我是傻子吗？”

转而又继续道，“再说，我二人要说竞争也已是多年，不算多么暗地里的事，光明正大的较量下来也是各有所长。倘若要除掉对方，又为何偏偏要等这么多年？”

话虽说的有道理，但惟初并没尽信，毕竟事情在不断发展，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