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落水（1 / 2）

跟随镖局出行已经几日，一路皆是顺风顺水，惟初除了感叹钱花得值之外，也渐渐和镖局里的人混了个脸熟。只是，很少见到那省亲之人，据说是哪家小姐。

这就能理解了，这走一趟镖花费不小，既是能雇得起镖局，那定非小门小户。大户人家小姐，谨慎些也是能理解。

“合吾——”又是一声响亮的号子，果然很快就从窗前远远相向而行驶过一艘行船。刚开始，惟初也被这喊声吓得一下，后来才了解，这是「趟子手」在喊镖。

过去，没身份、没银钱时，食不果腹、朝不保夕，所思所想皆是活下来。

如今，悠哉悠哉的半躺在摇椅上十分心满意足，虽说银子没多少，但至少能吃得、穿得、用得还算随心意，且还有无尽可能。

从前，自己可没心情做些这赏花、赏月的风雅事。

“叩、叩——”一听这节奏，估么又是到得饭点。

果然，这杂役小哥叫栓子，憨实得很，是厨娘邱嫂子的儿子。父亲早早过了世，因是走镖途中出了意外，所以胡镖头自然让他们一起在镖局里头，一个能帮大家做口热饭、一个能学些本事，也算是替他们找好着落。

“楚大哥，胡老爹唤我过来给你送饭。刚我娘特意给你做了卤蹄髈，她说你上次夸她手艺、她乐得有人识货。”说完摸摸自己后脑勺，乐呵呵地笑起来。

惟初怕一路上出岔子，遂化名楚惟。

看到色香味俱全的蹄髈，其实惟初知道，栓子估计平日里也是很少吃到这些，可如今却是一丝一毫的异色都没有，只是单纯替自己娘感到被认可的开心。记得上次他无意中说起来，邱嫂子单独给他做蹄髈之时还是两三年前的除夕。也是由于这样，惟初才特意拿了铜板给栓子，说自己想偶尔加个菜。

偶尔加个，意思就是看着办，不用顿顿吃好，偶尔改善下口味就行。

谁知邱嫂子倒是实在，从那之后，顿顿给惟初准备好吃的让栓子送来。这母子俩倒都是实诚人。

“我今日胃口不是特别好，吃不下也是浪费，拨一块下来就行。其余的，你偷偷拿回去和你娘一起吃，可好？”说完又是十分惭愧一抱拳，“还请不要嫌弃。”

栓子有些诧异，为何看到这般美味之物还会胃口不好。但他听话惯了，也并未多想，给惟初多留一些之后，将剩下的部分收起。

“那楚大哥，你需要什么的话，记得摇铃。我很快就会到的！”

惟初点头，静静享用起美食来。虽说是在船上，但胡镖头已是尽力给到方便，他和另一位小姐都是住在二楼的船舱中，一位在东、一位在西，互不打扰。其余镖局里的人住在一楼，舵手一些杂工则在底层舱室。

这几日，大家俱是相安无事，倘若在舱中憋闷得久了，可以去到舱板上透气。惟初去过几回，发现那小姐的房间一直都无人出入，竟是一直闷在房中几日，委实神秘得很。

“吱嘎——”

终于听得开门声，也是难得。却是听到一仆妇有些苦口婆心道，“小姐，听老奴一句，夫人都是为了你好。”

不知房里的人说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说，仆妇又是一副无奈语气，“快别这样说，这样的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然后……门又被关上，隔绝了一切声音。

惟初实在是无聊得很，脑中已经编排出了几出戏本子，从「娇俏小姐逃婚不成」到「恶毒娘亲逼我」，从「豪门贵女落难记」到「凉州鸳鸯梦」……

就是不知是哪一出，摇摇头，拿出画笔开始书画起来。

…………

落日的余晖渐渐从窗边的墙上向外悄悄移动，慢慢光亮消失不见，惟初揉揉眼睛、转转有些僵硬的脖颈，看着眼前这幅又一名画，内心倒是静下来许多。

可就在这时，外面「咚——」地一声，有人大喊声出来。

“有人落水啦——快来人——”

“吱嘎——”

“……吱嘎——”

开门声此起彼伏，惟初也披上一件衣服出得门去一探究竟，非是他不想救，只是自己毕竟是男儿身。再说，这是镖局，既是行水路，那定是有深谙水性之人。

果不其然，有人将人救了上来。甲板上围着一群人，惟初只站在最后冷眼看着。

说句实在的，挺看不上这种要死要活之人，倘若真的要轻生，那就应该是选择一个不会被发现的时间、地点，而非如今还要荒废人力、物力。

看到栓子湿淋淋的头发还在滴水，惟初摇摇头，这孩子，该不会吃力讨不着好吧？

“小姐——”听声音就是那先前的仆妇，正一把将她家小姐抱在怀里，从旁边扯过一件衣服盖在那姑娘身上，着急忙慌的，也不知是要先保全小姐的闺誉好、还是先将小姐救回来好。

“咳——”

“哎——醒了醒了！”

“姑娘，你为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