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雨夜初落（1 / 2）

看着面前到自己肩头高的小孩子，说出这番话，惟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晚点再说，我还得跟着那人。”

“他不是。狗东西是定期来送鹿肉之人。我一直找兄弟跟着你，你都没发现，是不是很厉害？”露出一口白牙，好像在求夸奖。

自动忽略后半句，这些乞丐不知道怎么联系，不过自己的确没发现，在山上待久了略有蠢笨。

“你怎知是那送鹿肉之人？”

“此人每次送过鹿肉后，都要到酒坊买上一壶「湫水」，因家有悍妻，不喜其于家中饮酒，而那破庙就是他常独自饮酒之处。”

就凭这些，惟初很难认定。

看到惟初似是不信，小乞丐有点着急，“你别不信，其实之前有次下雨，也有个打扮精致漂亮的小丫头差点被掳走，是她家人很快出门来找，才幸免于难。此人衣着干净，又常年与人打交道，着实能取信于人。平日里常去破庙，那白狗实为野狗，但因常被用肉哺喂，故尤为亲近此人，对他言听计从。”

「湫水」、白狗、破庙、固定时间出入……

惟初沉吟，“这样，昆山县也不大，我信你说的，跟着他便是。心思异常之人，既已见过甜头，总还要再犯的。”

小乞丐明显还是有所不满，但想了想还是配合，“好！我会帮你。”

…………

夜深人静之时，室内一片漆黑。

半开的窗户洒进一片月光。

惟初披散着头发，纤长干瘦的身躯倚着栏杆，桌面上放着一张人皮面具。

月色下，一张素白的面孔如同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卷。皎洁的月光洒落在面孔上，那皮肤就像深海中的珍珠，泛着淡淡的光泽。明眸中闪烁着清澈的湖水，那是一种无瑕的纯净，嘴唇微启，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实在是想不通，什么人能够对一个自己膝盖高的小孩儿下手。

等了没两日，就是下雨天。

看到小乞丐留的信号后，惟初内着夜行衣，外着轻便装束，将自己近几日配好的「福袋」贴身放好。

若真是他，那可得好好招呼。

两人疾步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出城后才汇至一处。

小乞丐气喘吁吁，“快走！那狗东西又抓了个小孩儿，不过他换地方了，不去那破庙了。我找了兄弟跟着，一路留有记号，咱们按照记号过去就是。”

惟初点点头。

此时天色已黑，雨水淅淅沥沥开始下了起来。

注定今晚是个不眠夜。

跟随小乞丐一路前行，走了大约半刻钟，到了一瓦房。瓦房呈灰白色，大门紧闭，角门上悬挂门环。

“你可能上去？”惟初指了指天。

小乞丐挠了挠头，惟初会意，自己摩挲下墙面，找好借力点，一跃而上后，给小乞丐吊下一根绳子。

看着那绳索，小乞丐看看自己瘦弱的身板儿，将绳索快速系了一个扣子，想了想，隔了一米远，又系了一个。

而后，点了点头。

惟初心里只觉好笑，但面上不动声色，轻松将他拽了上来。

两人都默不作声，既然有其他乞丐将记号一直留到这里，就证明人被带到了此处，现在时间比较紧张，一时一刻对那孩子来说，都甚为凶险。

小乞丐很明显有些畏高，但尽力扮作若无其事，只跟着惟初小步挪动，生怕弄出任何声响。他其实忘了，现在雨声，刚好将他们的声响掩盖掉。

惟初静下听了片刻，抬手比了比，示意小乞丐跟上。

二人趴在房顶，向下看去，“咕嘟、咕嘟……”听上去像是什么东西在沸腾。

目光所及，应是屠宰梅花鹿之处，架子上放置的刀具甚是齐全。周遭都是血迹，有成片状、也有喷射而出的形状。靠墙处摆放着一个个的鹿头，双目圆睁，无形中给这室内营造了更加诡异的气氛。

“看！在那！”小乞丐碰了碰惟初，用口型道。

惟初顺着小乞丐指的地方看去，这歹人拢了个火堆用来暖酒，好生会享受。

火堆旁静静躺着的估计就是那孩子了，应是拿迷药迷晕了她，到现在还没醒。

小乞丐很着急，一直用眼神示意惟初，惟初比了比，意思是再等等，有她在，不会让那孩子被怎么样。

此时这人渣以为除了自己并无其他人，所以换上了与平日里不同的嘴脸。再加上下雨，淋湿了外衣，所以更显几分烦躁与癫狂。

喝了口暖好的酒，静静的开始磨刀，那个神情，专注且神圣，好似在干一番大事。

磨一会儿，拿手指轻轻摩挲着刀刃，似是感觉还欠些火候，灌了口酒，又继续……

火光映照下，此人面颊双侧赘肉有些突出，眼袋鼓且暗沉，嘴角不笑的时候向下抿着。他掀起眼皮看了眼窗外滴滴答答的小雨，又低垂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