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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子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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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吟在彼此的无声离开了,一片死寂弥漫着凤鸾宫。独剩下李兰眼中含泪,盯着她刚刚下的一步棋,那盘棋她输了。

她其实是信李吟的,只是她不明白她如果信了,她这小半辈子的爱该向谁讨债。

她深知李吟对他的好。

她出生于李家,那个重男轻女的李家,一家子恪守成规,忠于皇室。时刻坚定着男丁报效国家、出生入死;女丁学习女德、足不出户。可是,李吟不这么认为,他只是少时单纯地认为他的妹妹就该出色,就该什么都是最好的。所以偷偷找人教她识字读书,熟知朝政。

所以李兰注定是这个家族出色的女子,她注定不平凡。

但同时这个家族困顿李吟这只少年雄鹰,他固执傲慢,一面对皇室忠诚,一面又因少时早成的自傲,促使他要做最好,要拥有最好,要受人尊崇。

所以李吟注定不会屈居人下,他要向上攀,但他又要珍惜他们家世世代代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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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开着的窗吹来夜风,有些冷。姜池微微起身,看了眼身侧的琢月,硬被她从地铺拽上来的人。她想起琢月从一开始浑身难受,而此刻却一脸酣睡,这中途单单只花费了一炷香的时间。

姜池默默欣赏她的侧脸,她想到她们初见。她啊,倒有美人一见倾城的容颜,又想起她的性格。姜池不自觉纳闷,皇兄竟是喜欢这样的吗?

姜池思虑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了无睡意,默默爬起身,熟稔的动作像是做过很多遍。大概是在宫中,偷偷跟着姜篱姜骋溜出宫练的。

她小心地侧身挤出门,轻轻地掩盖。呼,没发出太大声响。姜池刚准备庆幸自己的成功,便听见旁边小声地,“小姐。”顿时吓了个魂飞魄散,但也只留下了个闷惊。

她在心里收拾着情绪,看着面前换容的夏笙。

“你怎么不睡?”

“担心小姐睡不着,偷偷跑出去。”夏笙作为一个偷偷保护公主的暗卫,对面前的人属实了解。姜池这个人,很难接受突然转变的就寝环境,除非很累的情况下。但按照通常情况,她多半睡不着,很有可能半夜偷跑出来瞎溜达。

“……”姜池对他的周到没有苛责,“既如此,便陪本小姐出去转转。”姜池很快就开始适应自己的身份,此时已经非常熟稔。

借着月色正浓,沿着古巷兜兜转转。

这与皇兄、阿骋偷溜的感觉不一样,大相径庭,像是民间背着双亲偷偷与心爱人私会。

姜池不习惯这种感受,没有亲人相伴,没有宫女作陪。

而对于夏笙而言,月下漫步的温情只在他模糊的记忆中。他长时间过着刀光剑影的生活,或是偶尔接收被下令保护未宁公主的任务。

玉盘被挂在夜幕,一男一女漫步,心里不由自主被氛围牵引,勾出丝丝缕缕的暖意,不知是逃亡的闲暇惹的祸,还是突如其来的情愫勾引。

时到子夜,大风无故掀起,风声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夏笙臂腕的宽袖被举起,挡在姜池面前。夏笙在她耳边低语:“闭上眼,别动。”

话落,十几位身穿粗布的壮士举着刀围住了两人。

为首的人带着粗气:“姑娘,要不要跟小爷回寨啊?”

夏笙听到这般话,不等风沙散去,手便靠向腰侧,只听“铮”的一声响,黑漆的剑鞘花纹独特,月色照得剑身透亮,剑柄雕刻着镂空兽纹,瘦金体入木三分,刻着“轻尘”二字。

“说书先生是没提醒你们吗,外乡人不要夜行,小心山匪出没。”

夏笙立在风中,发丝飘动、衣角乱飞。他一介暗卫对这些人绰绰有余。夏笙带起风势,手握剑柄,穿破旁侧人喉颈,剑滴着滚烫的血珠,脸上、衣角溅了血。

一剑引火,一攻而上。夏笙顷刻选好角度,掷出轻尘。同一刻,短刃从小臂拽出,夏笙手起刃落,借机拽出轻尘,又直挺挺把轻尘插入另一边人的胸腔。不等片刻,满目疮痍、鲜血淋漓。

恰巧此刻宫中水牢躺着一具尸体,死状凄惨。狱卒发现时,满身溃烂,无数虫蚁啃食。有白色蠕虫在肚脐中蠕动,撕开一个口子。可见其五脏六腑,肠子掉落在地,不平稳底面有细小残渣,宛如妖物。他的私密部位有虫卵安营扎寨,显然有人刻意在他身上做了手脚吸引牢中虫蚁。狱卒见状,三天食不下咽。据后世传言,此重地三天洗不净、味不散、虫不灭。

惠文帝身死消息秘密传入凤鸾宫,李兰闻之,当即晕倒。世人当时疯传皇后因宫中叛乱、圣上惨死伤心欲绝,醒来后不慎疯癫。但这只是后话罢了。

而此时梦华宫中却哀嚎遍地,令听者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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