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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它是无解的命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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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有一个存在亲密关系的人陪在沈清芜身边会对她的病情有一定的正向、积极的帮助。

但她和贺妄两个人的关系太复杂了,不同于她和小陶之间纯粹,不能一概而论,所以她既需要贺妄的陪伴,也惧怕他的陪伴。

世界上没有那么便宜的好事,能做到“既能”和“又能”。

贺妄相当于她的药,就像是她常吃的碳酸锂,虽然能控制她的双相,却也给她带来了的副作用。

碳酸锂的副作用是手抖和心悸,贺妄傅副作用是让她常在午夜梦回时对他心生愧疚,从而对自己越发嫌弃。

原本这些话她不愿意跟他面对面讲出来,“你的存在会让我病情加重”这句话实在太重了,不管贺妄的内心有多么强大都一定会被它痛伤。

但沈清芜意识到自己进入了一个“焦躁—病情加重—更焦躁—病情更重”的恶性循环当中。

贺妄对她来说既是拉住她的风筝线,也是压住她的千斤石。

到最后,她总该做出取舍来。

所以她才在现在把事实掰开了、揉碎了展露在贺妄面前,一把无形又锋利的刀像是一下捅穿了他们两人。

他们面对面站着,二者之间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对方呼吸时温热的气息,但却让沈清芜生出一种他们站在两个极端的错觉感来。

贺妄缓慢地点点头,嗓音喑哑,“所以你做出的取舍是丢掉我带来的副作用,也顺带丢掉我?”

“我挺舍不得你的。”沈清芜清透的眼眸注视着他,“但是我也挺想活下去的。”

男人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了,“没有人让你不活,没有人逼你。”

“我知道,是我在自己逼自己。”她眸底显露出几分茫然来,“但是我能怎么办呢?”

贺妄看着她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和眉眼间的挣扎,倏地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一句都说不出来。

他只是想要陪在爱的人身边,但沈清芜也只是因为他这颗药的副作用太大了,从而在摒弃对她病情不利的所有因素。

他们都没有错,却沦落到一起走上了一条死路的地步。

贺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我回到京都之后,可能会重新遇到一个人,我会追求她,和她结婚生子,你明白吗?”

沈清芜点了点头,竟然有些如释重负,“嗯。”

那一刻他心如刀绞。

当初母亲逼他和沈清芜分开时,他觉得母亲荒谬得有些不可理喻。现在看来当初她没必要剖心剖腹地跟他讲这么多,因为到最后沈清芜会用更加残忍直白、也更具有说服力的语言来劝他离开她身边。

贺妄清楚地知道自己说这一番假设的目的,他想让沈清芜吃醋乃至生气,骂他也好对他动手也好,至少说明她的选择还有回旋的余地,但事实却是,她仿佛放下了背在身上的一块巨石一样,倏然轻松了许多。

或许对于沈清芜来说,他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构建家庭是能减缓她愧疚感和自我厌弃的方法之一,或者准确来说,沈清芜希望看到他不要在她身上花费时间和精力。

她甚至会觉得他找一个身心健康的女人共度一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沈清芜看着眉宇阴鸷的男人,忽然没由来地想到了贺妄知道她是双相患者的那个晚上,两人带着阴潮湿濡的雨夜相拥,硬是滋生出了一线生机,现在距离那天甚至还没过去半个月,在天高云淡,阳光和煦的此刻却犹如已灰之木。

她轻声说,“我约心理医生,时间要到了,我先走了。”

医生昨天给她的建议是住院治疗,她有些犹豫。

沈清芜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贺妄高大孤寂的身影站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动。

不知多久后,他走出了病房,去楼下找了个长椅坐下,忽然很想抽一包烟,用尼古丁来纾解胸膛中横冲直撞又郁结的情绪。

但他已经戒烟有一段时间了,甚至连以前把玩的那只浮雕打火机都放在家里落灰了。

贺妄掏出手机给温如琢打了一通电话,“她说我对她太好了,她很有压力。”

后者倒是接受良好,“很正常啊,因为她在乎你,所以才会有压力,要是你对于她来说什么也不是,她才不会为你考虑,巴不得你为她奉献一切,燃烧生命。”

“我之前接诊过一位宫颈癌患者,她和她丈夫两人都是丁克,三十好几了感情还跟热恋期似的好,确诊当天患者想要跟丈夫离婚,两人在我的诊室又吵又哭,我都不敢吭声。因为他们感情好,所以女方不想拖累丈夫,她觉得他们早些离婚,丈夫趁着年轻还能再组建一个家庭。总比和她在一起治疗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还可能救不回来的好。”

贺妄沉默了。

温如琢说,“其实我觉得沈清芜的压力不仅来源于对拖累你的愧疚,还有她的自我厌恶。她想要在你的记忆里永远都是那个清冷镇定的首席调香师,不想要成为喜怒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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