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3 / 4)
“嗯就这么简单。”
“那个歹徒呢?”
他神色一黯:“被警察抓了。”
“哦。”
他没有告诉她的真相是,歹徒其实最终死在了他的刀下。
他甚至还记得那一天发生的事情的所有细节,包括他手里的刀子插入对方胸口的时候,被那滚烫浓稠而又略带铁锈味儿的液体喷溅在脸上是什么感觉。
当时他和Priscilla都受了严重的伤,而且如果他再不出手,Priscilla绝对会死。
那一年,他才十六岁。
他们把他送到国外去疗养,或者,与其说是疗养,更不如说那是一种变相的监|禁。
他们不许他单独和任何外界的人联络,平时生活中他可以接触到的人,除了保姆就是家庭医生。而他们都视他为怪胎,如非必要,他们从来不同他讲话。
大多数时候,他就一个人坐在阁楼内,看着窗外的树。
Priscilla算是唯一的例外。
她是他的邻居,彼时正在给某个高奢服装品牌做设计师。她的小花园打理的很漂亮,偶尔,他会看见她邀请朋友在院子里喝酒,唱歌,跳舞,吃户外烧烤。
他们两家的院子挨着,却更像是两个世界,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天堂里是美食美酒朋友以及欢声笑语,而地狱里则是孤独冰冷怨恨和歇斯底里。
那时候的他还不能共情别人的快乐和痛苦,所以他看着她们就像是隔着屏幕看电视里的人,没有任何真实感。
然后也不知道怎么,有一天他就那样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围墙边,隔着墙头看那群人跳舞,他不会跳舞,可是竟也跟着手舞足蹈起来。
很快,Priscilla就发现了他。
“Hey boy,would you like to join us?”她裙角飞扬,爽朗的笑声吓走了树上的鸟。
他没应声,却也没有离开,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他的保姆尴尬地跑上前来替他解释:“不好意思夫人,我们家少爷,可能不方便……”女人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一切尽在不言中。
Priscilla怔愣了一下,但随即展颜:“嗐,原来是中国人啊,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这算是老乡!来吧孩子,我们这边有烤肉!”
她亲自过来邀请他过去做客,而他竟也没有拒绝。
从那以后,他们成了忘年交,偶尔他状态好的时候,就会去她的小花园里坐坐。她会煮咖啡给他喝,也会烤奇形怪状的小饼干。
她的思维总是天马行空的,也总是很快乐。
他喜欢她脸上的笑,像是花草树木渴望阳光,那是一种刻在血液里的向往。
他的父母没有阻止他们之间的交往,他想,大概是他们觉得他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才像个正常人吧。
正当防卫自然是不需要负法律责任的,可是当对方倒在血泊里的刹那,他还是跟着晕了过去。
他在医院躺了快两个星期,之后又接受了长达一年的心理干预和治疗,神奇的是,随着那个人在他面前死去,他内心深处的某个结竟自然打开了,从那以后,他终于慢慢回归了正常人的生活轨道。
尽管磕磕绊绊,但他总算学会了和自己和解。
若非如此,想必现在的他还被父母关在那个阴森的房子里,直至浑浑噩噩地死去。
曾经的他曾是一座孤岛,而Priscilla是他与外界连接的桥。
陈筠缇,是另外一座。
几年后,他再次回到了那座房子。Priscilla那个时候已经随着她的爱人搬回了国内。
他断断续续完成了学业,也开始帮家里管理生意上的事情。可是,他仍旧孤独。
尤其白天时,世界越热闹,他的时间久越难熬。
幸而,每天,她都会陪他读一个小时的书。
她的声音总是轻快的,仿佛沁着笑,即使再悲观厌世的作品似乎也无法磨灭她骨子里的乐观。
她给他读《人间失格》。
【我知道有人是爱我的,但我好像缺乏爱人的能力。】
【唯有尽力自持,方不致癫狂。】
可是天知道,他得需要何种程度的自持,才不至于让自己再次陷入那样的癫狂。
陈筠缇三个字,曾经一度,是他的良药。
可此刻的他却不敢告诉她,他究竟是谁,曾经经历了什么。
“沈崇。”
她突然叫住他的名字。
“嗯?”
“既然你早认识Priscilla,为什么之前还给我介绍徐多喜?”
“哦……”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怎么组织语言,“她们两个不冲突,多喜那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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