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无北市(2 / 2)
齐全,为人也更为磊落。”他自觉失言,又打哈哈说周三也可。
谁知,这位小姐竟立即变了主意,“那便去寻你口中的这位文中人。”
这人被唬了一跳。
春桃规规矩矩不露齿,堆起一个敷衍的笑容:“我们是相信你。”
……虚伪。
白莆心里呵呵,面上也有来有往的回一个笑。
……这人莫不是个憨傻的。
白莆要去接春桃手里的船桨,春桃也不客气,丢给了他,心道:算他有几分眼见,不至于傻得彻底。
三人穿了几条窄巷,顺着繁华的一条街口往里深入,再拐便看到了。
巧的是,她们揣着满腔疑惑离了北市,竟有七拐八拐的回了此处。
清幽的小巷人迹罕至,古朴老旧的船只低矮参差,停在眼前的船只却比方才那妇人的船约摸五倍大,可甲板两侧却摆放着翠绿的花草,长长的交织垂着。
单凭这点,便能看出此人不凡。
“文大哥。”白莆放下船桨,扬声道。
不多时,掀开厚重棉帘走出来一人,瞧着是端厚的相貌,颧骨微宽,耳垂肥大,更显福泽深厚。
“白兄弟。”又见旁边的郁南,提了声音问。
“这位是?”
白莆刚想介绍。
“海事监五品郎中。”郁南提着的层层裙裾落下,灼目日光落在女子瓷白的小脸,她抬起眼帘,沉声。
“姓郁。”
白莆一个踉跄,差点倒地。
五五五,五品?
没开玩笑吧?
文绍也是一惊,敦厚的脸上浮现诚惶诚恐,恭敬的跪下去:“郁大人。”
郁南冷漠的眼神锋锐低下去,单刀直入:“为何北市无一丰船?”
“这。”文绍心头一骇,没想到郁南问他的竟会是这个,偏偏却是这个。
“小人不敢说。”
“不敢说,也就是可以说了?支支吾吾做什么!”
“小人说错了,小人是不知道。”
郁南心头冷意越来越浓,如同最细细密密的丝线织就一张网,铺天盖地的笼罩,可她的面容仍然是冷静的。
天?现如今,除了太子殿下,还有谁人能称得上这一字?
郁南不想怀疑他,不论于私情还是与君臣。
但她不敢赌,不敢赌久居高位之人不会口口声声为政局为私利牺牲而漠视一方百姓生死。
郁南掐着手心,指甲深深陷入肉里,“说,无事。”
“不说,我便带你们去大理寺卿走一趟。”
“替你们敲,登闻鼓。”
“是太子殿下的母家外戚文章侯。”
轰隆,冬日响雷,天边迅速聚起了墨色的浓云,猎猎风声吹得几人墨发飞扬凌乱。
淅淅沥沥的小雨随着雪花在风中摇曳,又陡然密集起来,而后越下越大,掉落在甲板上细小的坑洼时,迅速融化,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风雨欲来。
“因文章候宅邸坐落此地,近半年来,行事越发猖狂,一开始只是在茶楼酒馆记账但绝口不提,有掌柜上门去要,却被打杀出来,后来私放利贷,有人偿还不起自缢而死,却都被掩盖下来,后来便演变成抢夺民女,当街纵凶兽伤人,让在官府赋税之上再加三成供给候府,不给,轻者伤,重者死。俨然,成了这北市的土皇帝。”
“民间有一歌谣,天下刑部折,候府占一半。太子高殿坐,百姓苦不言。”
“明日,便要到了缴纳的日子了。”
“那你为何不走?”春桃不信,若是这么苦不堪言,文绍也不是没钱,为何不迁移?
“那是因为文大哥有苦衷!”白蒲
“因为,我夫人。”文绍瘫坐在地,脸上留下两行泪水。
船舱一侧透气的窗牖被一帘黑蓝棉麻绉纱完全遮挡,见不到一丝日光,烛火晃动间显得更加阴森。
“我夫人,得了一种病,不能见光,每次想要迁移总免不了闹一场,而我夫人经不起,索性,我还算得一些贵人信赖能赚些银子,过的也算不错。”文绍脸上难掩苦涩,可字里行间却全是对他夫人的关心。
郁南离了船,静默的坐在竹筏上,任风雪侵打。
春桃绞尽脑汁的劝道:“许是他们欺上瞒下,太子殿下并不知道。”
越想越觉得十分真,便重复了一遍:“定然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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