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性(1 / 2)
薛明琬接到帖子,实在有些惶恐,不知为何宁国公主要请她,还只要她过去。虞氏锁眉,更多一丝不解:“宁国公主自下降开府后,常常以赏花、作诗为由在府中设宴,却多邀是未嫁女......”
邀未嫁女赏花作诗,显然便是为了相看品性,看有没有可娶做新妇的女子。如果宁国是为了相看,那她能为之相看的人,也只有秦赫了。
秦赫今年十四,确实到了可以相看妻子的年纪,他母亲早亡,陆后又不可信,自然是要宁国出手,可如果宁国此时便已决意为秦赫娶妻,为何秦赫又要拖到八年之后才成婚呢?
左右都与现在的她无关,毕竟她还是垂髫之年的女童,没了公主伴读这档事,或许秦赫会早早成婚也说不定。薛明琬暗暗祈祷他这回挑中的女郎是个身体强健、头脑清醒的,最好还清心寡欲些,万万不要为其皮囊所惑,在虞氏面前,还是作天真懵懂状:“不邀未嫁的,难道邀已嫁的?”
“公主已立府,自然该多同已嫁的夫人走动。”虞氏道,旋即又想宁国公主乃元后嫡女,行事自与寻常妇人不同,“或许只是喜欢小女郎的青春娇嫩,才多多请未嫁女入府,也罢,公主既请你过去,你好生陪侍便是。”她又放低了声音,“有什么新鲜见闻,回来多说给意初听。”
薛明琬答是,知晓母亲的良苦用心,同时自己也暗下决心,决意若是可以,这回去过宁国公主府后便想法子断了同皇室的来往,今生不论是她,还是姐姐,都不要再嫁入天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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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公主今日设宴,所邀多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她到了府中,侍女却引她到了一处不甚纷闹的地方:“小姐在此玩罢。”
那是为浓密树荫掩下的一处,时值金秋,桂香馥郁,几个年长些的女郎正陪着一个蒙着眼的小女孩玩闹,听到动静,那女孩扯下蒙眼的素锦,正是安定公主,见到薛明琬,她登时露出笑容,朝她招手道:“薛六,过来。”
“见过公主殿下。”她大抵猜出今日宁国公主叫她过来的缘由,一厢感怀于安定公主竟记得自己,一厢又更觉难办,安定拉着她的手,要带她看公主府上的稀奇花卉,她悄声问,“是公主要臣女来的吗?”
“宁国姐姐问我想不想同你玩,我当然要答好啊。”安定公主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转,她心中恻动,在她正位中宫多年的记忆中,这双眼睛是属于另一个孩子的,“你不想同我玩吗?”
“想的。”她说,真的抛下了前世今生种种复杂感情,只专心陪安定公主玩乐,日暮时分,安定虽然疲累,却还是依依不舍地要薛明琬往后再来陪她,好容易哄过了,即刻便有侍女附在她耳边道,“小姐再去同宁国公主殿下拜别罢。”
应当还有旁的事由,而宁国公主便不会像安定公主一样天真懵懂了。宁国公主乃今上嫡长女,素有高华威仪,又因新近成婚,容色上亦有几分少妇娇艳,薛明琬见过礼后,宁国便让她坐下,开口却仍未见温和,凛凛拒人于千里:“同安定公主玩得还好罢?”
“承蒙公主厚爱,不敢逾矩。”
“难得你尚是孩童,却这样懂规矩。”宁国道,她似乎也觉得自己过于严厉,放缓了语气道,“今日请你入府,不单是要你陪安定公主玩乐,也是阿赫想要谢你前番救下他妹妹,特意来谢你。”
“景王也在吗?”薛明琬倏然抬头,有些慌乱。
“他托本宫代为致谢,并不在这里。”宁国审视她片刻,忽轻笑道,“你便这样怕景王吗?听驸马说,本宫下降那日,他险些一箭射中了你。”
“臣女敬畏天家,非独景王一人。”薛明琬缓了口气,想到自己来公主府前的打算,又见宁国公主眼中隐有欣赏之意,心中更定,“臣女初次入府,便因绣球花一事卷入风波,彼时陛下龙颜大怒,实在教臣女害怕,恐天威难测。”
“那日父皇动怒,确实令人畏惧。”宁国了然道,旋即又似笑非笑道,“然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如此胆小,为何竟敢当众拒旨?”
“一重原因,是臣女常听父亲称颂陛下仁厚,笃信他必不会为难一小小女童,另一重,请殿下恕臣女大罪!”薛明琬起身拜下,长叩不起,“臣女惶恐入宫为伴读后,会有人翻出旧事------臣女在公主园中看到绣球,知此乃禁绝之物,便斗胆将之拔去,若臣女受了恩典,此事又败露,必会为人揣测是否是借绣球花邀宠于天家,臣女满门必皆因臣女生祸!”
“你看到了绣球,提醒仆从便是了,怎么想着拔去?”宁国讶异。
“臣女思虑不周。”薛明琬愈发羞惭地低下头,而宁国回过神来,想着她到底不过是个七岁孩子,又是第一次入公主府,一时做出傻事,也是情有可原的。
“本宫大婚次日,便命仆从拔去了园中所有的绣球花,不差你那一株。”良久,宁国徐徐道,“至于安定公主,安定忘性大,本宫替你回绝几次,她自然就不记得了。”
“谢公主。”薛明琬长舒口气,感激地朝公主又拜,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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