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叶(1 / 2)
虞氏为公主梳完头,便来寻她两个女儿,见姐妹二人换了发式首饰,不禁讶异,侍女忙到是先前撞上了景王和他的伴读们,因一支蜡箭弄乱了妆发,才让公主府的人重新为她们梳妆。
“琬琬没有伤着,但吓了一场,险些忘了向殿下见礼。”薛意初拉着虞氏的手,眉眼盈盈,显然难掩喜意,“好在殿下不在意,殿下还说他认识阿爹,娘,怎么从未听阿爹提过......”
虞氏亦有此疑虑,本打算说些别的哄住大女儿,却听小女儿道:“客气而已。景王身份尊贵,岂会同父亲有交情?”
她们的父亲薛兆琯出身虽高,官位却不显,区区一个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不过四品,在京城中算不上什么响亮人物,若说曾经因政务往来同景王有交道,是可能的,但若有来往交情,是绝不可能连妻女都不知的。
道理是这样的道理,但薛明琬这样说,又未免过分妄自菲薄了。虞氏想轻责女儿几句,转而又想长女素来天真,亦无心计,若教她真以为夫君和景王有过交情,不慎将此说了出去,便反而是祸事了,是以绷住了脸色,顺着幼女的话道:“琬琬说的对,不过是客气而已,意初,什么同景王有交情的话,往后不要说了。”
薛意初乖乖应下,心中却仍然难以泯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欢喜,只不过夜色将近,虞氏与薛明琬也看不清她神情。如此各怀心思到了正堂,虞氏要以命妇身份引公主具服行礼,又将她们托付与先前负责照看她们的侍女。
宁国公主下嫁乃是本朝第一次有公主下嫁之事,并无先例可循,是以一应仪制皆由皇后亲定,唯独以二员内命妇引礼具服一项,因本朝宗室无人,才寻了儿女双全、美名在外的外命妇代替。
公主具服行礼后,便由景王背公主入府,他面影甫一出现,观礼的少女们便都或多或少红了脸颊,直至景王离去后还个个都伸长了脖颈,想着他会否折返而来。薛意初便是其中之一,见身侧的薛明琬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禁讶异道,“琬琬不看景王吗?”
“看他作甚?”薛明琬道,想着她昔日日日见天颜,已然看厌了秦赫的尊容,更想抓紧时间不动声色地把事情做了,“我去找母亲。”
说完便溜之大吉。“口是心非。”薛意初撇撇嘴,不信薛明琬真对景王的风采丝毫不为所动,她左顾右盼,见身后一处栽着合欢花树的地方没有人,又正好能望见室内,便想着到那里去,但她身材矮小,只能堪堪踩着花树下的顽石,一个不稳,便跌了下去。
“小心!”她听到一个声音,亦有人伸出双臂欲扶她一把,但那手臂实在虚软无力,竟同她双双跌在树下。
“对不住!”她匆匆道歉道,这才看清方才欲帮她的是个同她差不多年纪的男孩,服饰很是贵重,可夜色昏沉,她只看得出男孩应该身份高贵,却不知晓他衣上的绣纹是什么品级,“你......是谁啊?”
“我......我姓叶,在家中行七。”男孩有些吞吐道,“对不起,我本想救你,反而累得你摔了。”
“是我累你才对。”薛意初道,见那男孩还没有起身,便扶了他一把,这时她才突然意识到搀扶陌生外男若被人撞见,难免被人议论薛氏家教,便赶忙找了个借口,“我,我妹妹还没有回来,我要先去找她了!”
她匆匆离去,男孩有些怔,待回过神时那女孩已不知所踪。“阿衡?”他听到身后有个声音,若金玉相击,景王看了眼男孩,不禁蹙眉,“衣裳怎么污了?”
“先前想摘合欢花,不小心摔着了。”男孩低下头道,景王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无奈,“你跟思涟若想摘花,叫哥哥就是了。走,跟哥哥去更衣。”
“好。”秦衡乖乖道,顺从地牵着景王的手,只是入屋前仍忍不住回头望了眼花树,想着若能再见那女孩,一定要亲自折一朵合欢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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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琬将那株用丝帕包着的花丢到水池中,长长松了口气。
那是株绣球。绣球有毒,因此色相虽艳丽,宫中却严禁种植绣球,京中贵戚官宦亦少见,却不承想公主府的花园里会混进一株绣球。
她幼时随母亲回永宁虞氏省亲,见绣球漂亮,想要逗弄,却被母亲严令喝止,这才知晓绣球有毒,孩童决计不能触碰,前世因着这一株绣球卷入天家风波,现下提前将这株绣球毁尸灭迹,后头的事自也不会发生了。
她想着那帕子沾了绣球枝叶,应该及时弃了才是,但手帕毕竟是闺阁之物,还是应当处理得妥当些。虞氏此时应当已经送公主入了青庐,她快步往青庐的方向去,如此姐姐一定以为她是急着去寻母亲,方跑了数步远,便听到一个银铃般的声音:“这是什么花?本宫怎么从来没见过?”
她下意识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果然是一个同她差不多大的女童,眉目秀丽精致,已可见来日美丽,她甩开身后的侍女,哒哒往那花处过去,那花......是株绣球。
公主府中竟不止一株绣球!她先前拔了一株,谁知还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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