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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府(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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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阳阁内。

木桌上层层堆叠、无处安放的锦盒让温砚稍感头疼。不过想起先时姜可离吃瘪的模样,心情倒是又愉悦了几分。

想来尊贵的荣常郡主从来不屑与装模作样之人浪费时间。

两人在殿外相对无言顷刻,她留下这一堆赏玩便离开了。

既白盯着主子傻笑的样子,嘴角抽动。

殿下定是又在为自己精湛的演技感到自豪。

明明贵为梁夏太子,却非要扮成女郎跑来这瑾国和亲,美名其曰“刺探敌情”。

梁夏本就势颓,如今战败,朝野上下更添动荡。

偏偏这祖宗还来这么一出,导致诸臣皆如市井怨妇般上奏弹劾。

他越想越觉得荒谬,难道主子含着金汤匙太久,把脑袋都含坏了?

“噗嗤。”既白被自己此番想法逗笑,见温砚看过来连忙清了清嗓。

“咳。殿下,这堆东西?”

一瞧既白那心虚的模样,温砚就知这家伙又在胡思乱想。

不过他今日心情不错,并不打算与之计较。

温砚以长指随意挑开锦盒,其中有支金镶碧玺海棠簪格外显眼。

他拿起那只簪,笑意轻佻。

“倒像她自己喜欢的风格。”

既白上前一步接过温砚手中的簪,细细查看一番后又交回。

“似乎不像用过的。”

温砚瞥了眼既白,斟酌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换位心思更聪敏的影卫来辅佐才对。

“郡主赏赐自不会小气到送旧物。她只是不曾上心挑选,随意取了几个锦盒便是。”

他边说着,边踱步至铜镜前尝试给自己簪上。可到底并非女子,这簪的位置与力度皆把握不准,只是歪斜着虚虚插于髻上。

既白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叩门声打断。

两人对视,既白身影一闪,跃上房梁。

“素白。”温砚轻唤,支摘窗传来声响,宫娥扮相的女子影卫翻身进屋,眨眼间便移动到他身前行礼。

温砚颔首,示意素白打开殿门。

门外立着位眼生的内侍,身上虽是统一的宫内服制,较之他人的却崭新整洁许多,臂上还搭着拂尘。

一张圆脸看起来颇为讨喜,此刻正笑眯眯地向温砚请安。

“公主万福。奴是垂拱殿高监丞,奉命请您去叙话。”

荣常郡主将将离开一盏茶时间,这瑾国皇帝就已要召他前去问话。

这宫内耳清目明之人还真是不少,以后定要万分小心行事才是。

虽心底弯绕颇多,温砚面上却作出适宜的惊讶与恐慌,甚至细节到递出赏银的手都微微颤抖。

“高监丞可、可知陛下为何突然召见?”

内侍未接荷包,只是一双笑眼仍然凝视着温砚。

“奴不敢妄加揣测,公主请吧。”

凤阳阁与垂拱殿相距较远,宫中身份显贵之人或可选择乘坐步辇。

但显然温砚在瑾国内侍眼中并非显贵,遂只是领着他步行前往。

一行人穿过御园内的半面廊,温砚倒是第一次有如此光明正大的机会打量这苑囿布置。

苑囿内砌造了些石花台,在上头以灵璧石堆叠假山,并在其周围栽种花卉。

树荫之下又以缠枝花样的西番莲覆盖地面,生机盎然的同时又让人辨不清真假。

温砚佯装对此些很感兴趣,心底却暗暗记下了这苑囿所有暗角与路线。

若是有朝一日需要,便可借此加以谋划。

路途间经过一砚池塘,四周以太湖石镶嵌,又种以大片湘妃竹,郁郁葱葱间颇有自然山水之美感。

不过令人疑惑的是,池塘旁有许多内侍,正将土倒入填之。

见温砚目光停留,高监丞笑着开口解释。

“前不久荣常郡主在此意外落水,为了不让郡主神伤,陛下下令填去这太液池。”

温砚面无异色,扬起温柔的笑意,眸光中又带着真挚的羡艳之情。

“郡主尊贵,这也是应当的。”

高监丞不便言语,一笑了之揭过这个话题。

……

垂拱殿殿门发出“吱呀”的声响,缓缓打开。

等待许久的温砚抬首,就见先一步进殿请示的高监丞示意他入内。

大殿皆以蓝白如意纹饰瓷砖铺地,立在两侧的宫娥内侍皆屏气凝神,垂首看着地面。

温砚在引路下缓行,穿过楠木雕花隔扇进入内室。

庆元帝未着朝服,比起端午曲宴那晚高位上的帝王模样,此番更显平易近人。

“陛下圣安。”

温砚双手置于腹前,微微屈膝。

女子的行礼动作对他来说有些生疏,不过庆元帝并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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