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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鸢(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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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日子,沈灵雨完全打不起精神来。

种种迹象表明,师弟在捉镜妖那晚出了事。

沈灵雨看着萧嵘长大,知他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可是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他断然不会不吭一声便离开。

可她无法长时间离开侯府,只能拜托一些动物精怪,让它们替自己出门寻一寻。

师弟杳无音讯,而白玉禾一反常态,开始黏在她身边,话也渐渐多起来,明明之前对她退避三舍,如今却不知在抽什么风。

她绣花,白玉禾摇个扇子在一旁吟诗作对;她同侯夫人喝茶,白玉禾端个茶杯凑过来插话;她上街,白玉禾跟在她身后,像个甩不掉的尾巴。

“夫君,你没有正经事可做吗?”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二人于湖边凉亭中纳凉,白玉禾正抚琴弹些不成调的曲子,沈灵雨觉得耳朵颇受摧残,忍无可忍,一把按住他的琴弦。

白玉禾无辜眨眼:“陪伴夫人怎么不算是正经事呢?”

沈灵雨阴恻恻地望着这位闲散世子爷:“我听闻夫君素来很会弹琴,怎么到我这里,弹的净是些不能入耳之物?”

却听这位温润如玉的男子轻笑一声,朗声道:“知音难觅,知己难求,对待旁人,随意弹些通常之曲便可,而面对夫人,自是要用心弹奏,倾注全部心血——夫人感受到了么?”

“实在难听。”沈灵雨言简意赅地评论道。

白玉禾脸皮极厚,三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并不能败坏他的兴致,沈灵雨便在这呕哑嘲哳中久久沉默着。

许是白玉禾弹得累了,琴声渐渐停歇,沈灵雨觉察到头顶有一片阴影投下,并没有理会他,垂着眼继续手中的动作。

小石桌上铺满了纸笔,而她正趴在上面奋笔疾书,手边尽是些团成团的废稿,白玉禾屏息立在她身侧,瞥见一角,上面写着:“……眼下观中无人,我亦无法抽身,望师父速归。”

笔迹有些笨拙,却是一笔一画,写得极为认真。

白玉禾问道:“夫人在给无为子道长写信?”

沈灵雨并不避他:“师弟失踪,师父却在山外逍遥,我写信催催他。”

白玉禾轻笑一声:“夫人同道长的感情甚笃。”

继而补充道:“若是想家,可以回去看看。”

沈灵雨手下一顿,许是动作幅度太大,墨珠掉在纸上,洇开一小块,她下意识埋怨:“啊呀,又写坏了一张!”

话一出口,她连忙掩掩嘴,收起一惊一乍的模样,勉强恢复了端庄娴静。

“此处只有我在,不必如此拘谨,”白玉禾捕捉到她的心思,双臂抱于胸前,斜斜地靠在亭中柱子上,“你年纪尚小,何苦扮得那么辛苦?”

沈灵雨问:“你方才说,我可以回观中看看?”

白玉禾点头:“自然可以。”

沈灵雨刚要面露喜色,却见白玉禾嘴皮子一动,心下一沉,便听这厮说:“届时,我与夫人同去。”

白玉禾说的话向来是三分真七分假,沈灵雨只当随便听听,后来也没有再提起过。

与其等待一个不靠谱的允诺,不如尽早将他捉去,转身上山,再也不做什么世子妃。

没想到,这样的机会很快就出现在眼前。

翌日清晨,沈灵雨尚在睡梦中,恍然间觉察到一股浓郁的妖气,她连忙翻身跃起,拎着刀冲出门去。

天还未亮,雾气朦胧,空气里湿漉漉的,仿佛生出很长的绒毛,黏腻地挂在身上,沈灵雨揉揉眼睛,手中红月刀正嗡嗡作响。

满院子都是些被这妖气吸引而来的妖物鬼魅。

有的盘踞在树杈上,眼睛一眨也不眨,聚精会神地等待着;有的匍匐在地上,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口水垂在下巴上;还有一些模糊的黑影,诡异地扭曲着,贴在石墙上。

这么多妖邪齐聚一堂,这场面她可没见过。

沈灵雨向前走了一步,刹那间,盘在树上的大蟒吐着猩红的信子,直冲她的手臂,她抬手一挡,趁着大蟒咬住手臂不放时将它拦腰砍断。

腥臭的血溅了满地,众妖纷纷躁动,向她发起攻击。

……

待她气喘吁吁地踹开白玉禾屋门,白玉禾正绑着襻膊缩在几案旁,哼着曲儿,手中裁裁剪剪,不知在做些什么。

他被她踹门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身见她满身血污,故作惊奇道:“啊呀,夫人怎么弄得这般狼狈?”

沈灵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手中红月刀依旧嗡鸣不已,她心道:“此妖如今终于露出马脚,我蛰伏多日,亦无需再等,当下将他捉住究竟能有几成的把握?”

白玉禾没等到她的回复,手中的动作未停,剪刀仍在“咔擦咔擦”地剪,而他的头却慢慢偏了偏,从窗前的镜中,他看到沈灵雨正在背后盯他。

她的眼神冷而凛冽,那是紧盯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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