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全法(2 / 3)
盈喊你姐姐本也是无错的。” 陶昭南立刻听出豫贵嫔的言下之意。 “民女乃一介布衣,不配做明姑娘和公主的姐姐,还请娘娘责罚。” 豫贵嫔看她的眼神富有深意,笑吟吟地拦住陶昭南又要跪下的动作。 “责罚什么,露盈和清瑶不都说了,是她们的主意。既不是你怂恿的,又何须怪罪呢。” 话语间的“怂恿”一词,是有警醒的意思在的。 她复而端详手上的字迹,问道:“你这手字写得不错,可是读过书的。” “只读过一点。” 她放下手中的纸,说:“知书识礼,你是个懂礼数的。” “小厨房做了冰酪,你和露盈也都吃一碗吧。” 她并未深究,也未继续谈论,转移了话题。 “谢贵嫔娘娘。” 夜里,豫贵嫔将六公主哄睡着后,和蕊儿回了自己的寝殿。 她坐在铜镜前,蕊儿帮她卸下头上的珠钗。 “娘娘,这陶姑娘倒是挺聪慧的。” 豫贵嫔揉了揉额前,今日发髻束得紧,扯得她的头皮有些疼。 “聪慧是好事,可过于聪慧,便是心机深沉。” “娘娘此话怎讲。” 卸下了华贵沉重的珠钗,豫贵嫔在她的搀扶下到床榻边坐下。 “六公主才与这陶姑娘相处了几日,她向来是个内敛的性子,何时与外人走得这般亲近了。” “许是明小姐在其中的缘故。” 豫贵嫔笑了笑,点了点头,又摇头:“确有其缘由。但是,她能这般机灵地在我面前请罪,怎么就不知道抽薪止沸,先就让公主与露盈莫要这般唤人呢。” 蕊儿默了两秒,犹豫着说:“或许真如明小姐所言,是她决意如此呢。” “你啊,还是太心善,总将人心想得简单。” “这个陶姑娘,不比表面瞧着的那般柔弱无助,倒像是个有主见的。我只担心,兄长的长子与次子都还未议亲,若是……” 蕊儿替她铺好衾被,取了软枕给豫贵嫔靠着。 “那娘娘是改变主意了,不送陶姑娘回江南了。”蕊儿疑惑地问道。 “一言既出如白染皂,出尔反尔也不合情理。” 她瞥了眼未合拢的窗子,夜里凉飕飕的冷风灌入屋内,吹得人头疼。 蕊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立刻走到窗子边,将开了一缝隙的窗户给阖上了。 “六殿下可真会给人出难题。”蕊儿情不自禁地感叹。 十日期限,只剩下了三日。 陶昭南是数着解药过日子的。 今日她刻意出头冒尖,便是要加深豫贵嫔对她的猜度。 她住在临华殿的这几日,她总觉得有视线似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她猜想,是豫贵嫔对她心存猜忌,让人有意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要留在宫里,必然是要靠豫贵嫔的助力。然而,豫贵嫔不放心她,既无信任,就更难让她主动将自己留在宫中。 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只要豫贵嫔察觉到她对明家有威胁,就不会让她跟着明露盈回江南。 豫贵嫔一边要心存感恩地报恩,一边又不得不心存疑虑地顾这顾那。 出尔反尔之后,必然是又多添了一份歉疚。如此,她是要想法子,既要把她与明家撇清干系,又要不留人话柄地处理好此事,还得让六殿下足够满意。 世间难得两全法,豫贵嫔定是要好好头疼一番的。 中秋夜宴的前一日,豫贵嫔寻了个由头单独见了她。 “陶姑娘,本宫有件不得已的事情要同你商议。”豫贵嫔面上露出十分为难的模样。 “娘娘但说无妨。” 陶昭南心里早有预料。 “露盈自幼被家里人娇惯坏了,性格多少有些顽劣,所以才同家母探亲时在白山郡走失。她的亲兄长,来信说要将她送去钱塘读书。” 豫贵嫔欲言又止,犯难地手里攥着手帕,精致的妆面秀眉颦蹙,抿了抿涂了唇脂的花瓣唇。 “若是露盈去了钱塘,陶姑娘一人到明家,人生地不熟的,也是不好。” “可惜露盈要去的书院,是不许人陪同的。不然,倒是能让陶姑娘一同去钱塘。” 她将话说得密不透风,陶昭南只等她的下话。 “陶姑娘,本宫既答应了六殿下要好生照料你,自是不会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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