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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手腕的触感,依旧存在。

耳畔还有痛苦的叫声。

“骨头响了!手要断了!”

“岳大夫,怎么会这样?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这笨女人愣着干嘛!拿我的银针来啊!”

头顶莫名的刺痛传来,他最后一丝意识也慢慢淡去了。

枕边案上放着的鎏金雕凤香炉内,燃起的淡淡香气飘散于偏厢之内,久久没有散去。

顾知愚缓缓睁开双眼,惊见顶上挂着的吊灯十分陌生,立刻弹坐起身。

侧目坐望,只见陆喻衿就坐在自己的床榻边,双臂层叠搁在了香案边上,左脸颊贴在手背,双目微闭,睡容略显疲态。

定神细看,顾知愚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在城夜永乐后院的厢房内。

而此刻,天已经亮了。

他轻轻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单,一面侧目观察着陆喻衿,一面小心翼翼的抬起双腿,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门外的脚步声越靠越近,抬眼望去,炳忠和岳谦已经来到了偏厢门口。

“顾将军,您终于醒了!”

顾知愚才刚刚竖起右手,还未等贴在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架不住内心惊喜的炳忠却已经喊了出来。

本就入睡不深的陆喻衿,一听声音便睁开双眼。

横向的视野之中,第一个出现的便是顾知愚的侧脸,以及那熟制唇边不及放下的尴尬表情。

“可算是醒了。”

岳谦阴沉着脸走进屋内,来到了床榻边的案上,打开了药箱取出了里面的脉枕。

见岳谦不给自己好脸色,而且抬臂之际右手腕上有明显的淤痕,便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一听这话,在场的炳忠和陆喻衿顷刻怔住了,齐刷刷的看向了双肩微微颤抖的岳谦。

他放下了手中的脉枕,转而摸向了银针卷带,抽出了一根最常最粗的,转身便朝着顾知愚扑了过来:“你还好意思说!”

即使察觉到情势不对的陆喻衿和炳忠,赶忙一左一右挡在了岳谦的面前。

“岳大夫,你先冷静一下!”

“就是说啊,顾将军他也不是故意的。”

可怒火中烧的岳谦却完全听不进去,不断冲着顾知愚叫嚷着:“这小子是存心想要废了我!我昨晚就不该刺他的四神聪穴,应该直接朝他的百会穴狠扎下去才是!”

在场的,唯独顾知愚对他如此震怒不解,一脸懵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像疯了一样?”

这句话无疑更加刺激了岳谦,使得他愈发狂躁:“你们给我让开!不扎死他怎么对得起我的右手!”

十分吃力架着他的陆喻衿和炳忠,一同回眸高声制止他道:“别再说了!”

“好热闹啊。”

直到祝贻芝领着慧琳来到门外,房内混乱不堪的氛围这才戛然而止。

慧琳也不禁掩面笑道:“一大清早的,你们这是在陪岳大夫练摔跤吗?”

碍于东道的面儿,岳谦也不好再继续发作,只得暂且作罢。

二人迈过门槛,祝贻芝从慧琳手中接过了食盒:“昨天忙了一夜,大家想必都累了,我亲自下厨熬了党参乌鸡汤,给你们补补身子。”

说罢,她坐到了顾知愚的身旁,细细打量道:“昨夜真是把我们吓坏了。”

随即她刻意看向了坐在一边悻悻接过汤碗的岳谦,笑道:“不过幸好有岳大夫在,若非有他一整夜守在你身边悉心看护,你恐怕也不会这么快醒过来。”

在祝贻芝的提醒之下,顾知愚这才回想起来,自己意识消失最后一刻前的所有记忆。

“馆娘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

岳谦却不领这个情,冷言冷语道:“我可没有这样不遵医嘱的病患。”

顾知愚自然明白他为何如此生气,只是不便当众言明,只得微微咧动干涩的嘴角,看着岳谦的惨白笑容中满是歉疚。

接过慧琳盛过汤的碗后,陆喻衿并没有和岳谦一样坐在圆案边喝,而是走到了顾知愚的面前,将汤碗递了过去。

仰面望去,见陆喻衿什么也没有说,四目相对,他只觉自己心潮起伏,本来想要抬起接过碗的右手,又暗暗放了下来。

倒是坐在身侧的祝贻芝,隐隐看出了两人之间的端倪,抬手替他接过了汤碗,转而对陆喻衿笑道:“最辛苦的就属小鹿你了,也多亏你认得去拂叶斋的路,一人摸着黑一路跑过去,特地将岳大夫带了过来。”

“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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