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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黄昏,万华巷的居民大多已结束一日的劳作,都各自回家用饭去了。 夕阳的余晖洒金了木杆撑起的轩窗,趴在窗台上的野猫,直勾勾盯着坐在长案前正给年□□孩把脉的岳谦。 “不打紧,生冷之物吃多了,上吐下泻很正常,回去多休息,喝点稀粥,调养两日就好了。” 说罢,他轻轻抬起笔,在脉案上快手书写着。 坐在孩子身边的母亲听了他的话,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不过她脸上愁容犹在。 岳谦抬眉扫了他们一眼,注意到了这对母子褪色衣衫上的补丁,又低下头继续书写着。 “大夫,那这孩子要吃药吗?” 憋了老半天,憋红了脸的她硬挤出了这几句话。 岳谦没有回应她,而是起身拿着药单回到药柜前,分别抽出了不同层的四格抽屉,从里面抓了一些药,扎成在了三个纸包内,而后对着伏在柜台案上对着孩子招了招手。 面色憔悴的男孩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捂着腹部缓缓上前,靠近柜台。 只见他伸手拎着将已用绳子扎起来的草药黄纸包,递到了孩子眼前,挑眉说道:“拆包后冷水浸泡三刻,武火水煎半个时辰转文火加水少许,再过半个时辰,泌去残渣,而后饮上一碗,每日睡前一次,连服三天。” 说罢,他又问道:“记住的话就复述给我听一遍。” 男孩点了点头,虽说没有说全,但要点都没有落下。 岳谦听罢讶异道:“哟,可以呀小子。” 这时母亲也靠了上来,战战兢兢的问道:“大夫,一定要喝药吗?” “他连续五日上吐下泻,已经出现脱水的症状,你想让他死就别喝。” “要...多少钱?” 冷冷的瞥了一眼男孩母亲后,岳谦看了一眼门外的巷角,转而说道:“我今日胃口不好,想吃点佰草铺的蜜饯了。” 话落,他取出了钱轻轻扣在了案上:“偏偏老寒腿犯了,不能走远路,你若是肯跑腿帮我买来的话,我一高兴,说不定跑腿费可以抵药费。” 母亲一听,毫不犹疑的一把抓起了案上的钱,飞似的窜出了门外。 不一会儿,她便气喘吁吁的将买回来的蜜饯交到了岳谦手中。 “店家说,这是最甜的黄桃干了。” 将包裹着蜜饯的纸包凑到了鼻下嗅了嗅,岳谦露出的满意的笑容:“没错,这个味儿就对了。” 此时,她见男孩已然提着药了,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开口。 岳谦绕过柜台,经过男孩身旁时,见母子戳在原地不懂,便拍了拍他的胸口:“我还有事儿,没空送你们,自便吧。” 母亲拉着孩子再三躬身言谢,方才离去。 出门左拐走了约百步,男孩觉着自己胸口有什么东西硬邦邦的,于是停下脚步伸手一摸,竟然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黄油纸包。 母亲一眼便认了出来,那就是岳谦让她买的蜜饯。 顷刻间,她热泪盈眶:“岳大夫真是个好人。” 这句话,被刚巧从他们身旁经过的顾知愚听到了。 行至拂叶斋门前,他见岳谦正面对药柜对着门口整理着什么,便倚在门边笑道:“岳大夫真是个好人呐。” “好你个大头。” 余音入耳,岳谦拉着抽屉圆环的手停了下来,扭过脸来细眼以余光瞥向他:“岳大夫要打烊了,没有重要的事明日请早。” “来找你自然有重要的事。” 顾知愚来到柜台前,双臂交叉以肘架在案面上:“这不马上要到饭点了吗?” “你没听懂我的话。” 一听这话,岳谦迅即回身一掌拍在案上,面上怒气渐现:“对我很重要的事。” “难道你不吃饭吧?” 顾知愚一脸懵懂,好似完全不解其意,这令岳谦更加怒火中烧。 “少在这里和我装傻!” 他索性绕开了长案,不再理会顾知愚:“又想来蹭饭是吧?别想了,我宁可今晚勒紧裤带,也不让你吃上一粒米。” “不是我。” 视线随着岳谦移转,他不为其愠怒的语调所动,而是轻声笑道:“是小冉。” “小冉?” 听是苑冉,岳谦驻足回眸,很快又冷下脸来:“那还不是一样?你想拿小冉做幌子也没用。” “你误会了。” 顾知愚解释说:“今天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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