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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想不顾一切地冲下戏台,耳旁便又响起这一声音。
这是我的戏....演完....演完!对方逼迫绮君,将这诡异戏曲唱完。
河岸边,龄玉眼睁睁看着戏班子消失,在人群飞鸟走兽似的散开后问张肃,“你早发现不对了?”
“没有很早,只是看一眼这宋思凝,便知道他死了。”
“被鬼所害?这次又是什么执念。”
“小玉也知道是执念所致了,”张肃笑起来,牵着她往河里走,龄玉挣了一下,又逼着自己放下心来——她相信张肃,果然,对方带着她如履平地地过了河,问,“想继续看这出戏吗?”
“去哪?”
“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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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徽殿。
侍从听从监正的话,这几日都很小心,不曾碰水。这其实苦了他——不仅不能洗漱,连茶水都喝不了。今日更是阳光极盛,侍从虽是站在阴凉地,但也唇干口燥。
人不能长期缺水,他正要去问监正该忍到何时,忽见不远处走过一个婢女。
手里还端着个盘子,上面放有一个茶壶。
这....这是......
他盯着那处,控制不住身子、跌跌撞撞地过去,拦在对方面前道,“这儿是紫徽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婢女受惊,先是看了侍从一眼,然后闻到对方身上味道,后退一步道,“打搅了,我是新来的,这就离开。”
“等等,这是要送进去的茶水?”
“不是,之前刻漏科的秋大人要喝水,让我给他送过去,但我去到那儿大人已经走了,现在要把茶水送回厨房。”
“留下。”
侍从不知自己是怎么说出两个字的,他实在太渴了,站在这太阳底下几乎要失去理智,死盯着那壶茶吞咽口水。
“可....”
“走!”侍从再不能说一个字,一夺那茶壶,打开后灌进喉咙。
****
黄道吉日,唢呐声起,四个纸人抬起大红花轿,摇摇晃晃地走在这漆黑长街。
前面,两团鬼火为其带路。
这里是阴间。
却有生人闯入。
龄玉一睁眼,便是满目通红,肩膀撞到硬物,才知自己好像又坐进了婚嫁用的轿子里。
这是怎么回事,张肃呢?!她心中惊异,看着身上嫁衣,想要呼救,却发现发出的声音不是自己原有的,再细看这具身体,居然也不是她的。
这是落到别人的躯体里了?龄玉忍不住起身掀开红帘,外面太黑了,一阵阴风急速而来,吹开新娘的头帘——大为不详,龄玉却不管不顾,拽下红布头,意图强行离开这儿。
谁知刚要出去,身旁伸来一只细长的手。
她没看到人,只感受到那只手极为冰凉,摸着....也不像人的触感!是纸?
龄玉惊呼出声,被那只手推回轿子,听着身边尖锐的唢呐声,心神不宁之余,忍不住去想——她这是又要成一次亲?
于是想到那极爱吃味的张小狗,对方知道后会气成什么样?她这次要嫁给谁呢?
破天荒的,这冒名顶替的新娘子坐在轿子里,对之后要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良辰快到,轿子落地,新娘子从里出来。
这次没有小童来牵她衣袖,她独自掀开红轿子的帘布,偷摸往上一瞧——顿时有种因果照应的恍然,只见眼前出现一个宅门,上面写有“蒋府”二字。
而周围,空无一物,不仅没有宾客,也没有其他亭楼。仿佛这蒋府是凭空出现的,只为这次亲事。
等等,她记得山花戏台最后要去的地方,是蒋府吧?请班主唱那一出双仙红月亭的,也是蒋府。
低头望去——龄玉仔细辨别,到底是将自己这副身躯与花旦绮君对应上来,她这是成了戏里那位郑月仙。
既如此,张肃是也变成了王世玄吗,还是她待会要嫁的蒋府公子?
不对,为什么蒋府的人会希望郑月仙嫁过去,蒋府是真实存在的,而双仙红月亭只是一出戏,里面的人也只是寥寥文字,怎么会....
还未想个一清二楚,周遭阴风大肆,新娘的衣裙翻飞,红盖头再次落地——在这空荡荡的蒋府里,两丈外一个柱子旁站着一人,也是一身新娘嫁衣,长发垂落,有一半盖住他的脸,似是刚从水里钻出来般湿漉漉的,正怨恨地盯着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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