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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阎王殿里待了很久。
趁着其他三位鬼差不在,他抛下李重九和余灯影,擅自来到阎王殿里,尝试打开那本厚重的生死簿,翻看自己的生平。只是不知为何,判官对生死簿下了禁令,他既无法触碰,也无法打开。
听到女子的声音后,他一抬头,和她四目相对。
有些痴妄是刹那间生出的,即便是在一片贫瘠的土地,也能长出终年不忘的情丝。
孤魂野鬼似的在阴间待了二十余年,他本以为自己无欲无求无所想,可这会儿看到这殿中一身白的女子,竟是.....竟是....
神女手指一勾,厚重的生死簿出现在面前,手指于虚空中画了几笔,像是在写一个人名。
却见生死簿毫无反应。
她惊诧,“怎么会没有。”
接着又试了另一个人,如出一辙。
一丈外,那面容阴郁的鬼差已靠过来,“你想找哪个鬼魂?”
“没事,你应该也不清楚。”
“我能帮你。”
“不用,”神女记下这两个古怪的凡人名字,转身离开阎王殿,然余光瞟到鬼差紧跟着自己,又偏头,迫令对方停下,“不用跟着我。”
“我想帮忙!”一向心境无波无澜的他,心里出现强烈的迫切——留下她,把她留下!
“你知道判官去哪儿了吗?”她问。
他一怔,“应该是到外面喝酒了吧,和无常一起.....我能带你去!”
只是下一瞬她便消失在眼前,“多谢。”
阴间外面,判官脚边堆了七八个空瓶子,七倒八歪地瘫在桌子上,催促对面的黑无常,“快去拿酒来!瓶子空了。”
“真是的你怎么不自己去,”黑无常碰了碰旁边白无常的手臂,“他叫你呢。”
“叫的是你!”白无常纹丝不动。
三人在争执,判官一撩眼皮,撑着沉重的身躯直起身子,正要教训对面两位下属,便见黑无常身后出现了件白色衣裳。
“何人?”他懒洋洋地问。
“判官。”
对方声音一平八稳,还挺好听。他应了声,抬头望去,手中瓶子“砰!”的摔在了地上。
“神、神女!”
这话一出,对面两位无常蹭的站起来,后退数步向她行礼。
“您....您怎么来了,也、也不事先知会下官一声,”判官脸色涨红,满身酒气道。
“不必,我来这儿是要查两个人。”
“何人?下官定全力帮您查清他们身份!”
“张肃和张孚陵,你可有印象?”
两位无常僵在原地,大气不敢喘一声,极缓极缓地转头——判官下意识捂住心口,颤声问,“谁?”
“张肃和张孚陵。”
随着这一句话落地,神女身后出现一人,虽姗姗来迟,但听得一清二楚。
张肃,这是他的名字。
她怎么也会想知道他的事?
三位鬼差都看到了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两位无常找了个借口逃之夭夭,判官心思急转,“神女为何会想知道他们二人的事?”
“我发现生死簿上没有他们的记录,判官,这很不寻常。”
神女无悲无喜,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却有着迫人的威压。判官跪在地上,“神女,这二人身份特殊,阎王不在,下官不确定要不要将他们的生平写到生死簿上。”
“怎么特殊,”神女感受到背后灼灼的目光,走到判官面前低声问,“他们原先是九重天上的人?”
那孽畜怎么会是神仙,判官心道,“此事下官也不清楚。
“生死簿不是由你来纂写的吗?说起来,阎王又去哪了,他消失近百年了吧?”
“下官也在找他。”
“何事要找他?”
判官弯腰曲背,只字不吭。
“我会帮忙去找他,”神女知他不愿多说,适可而止道。
判官心里暗叫不好,面上却面不改色,“好,劳烦神女了。”
既如此,她也没必要在这儿停留,拂袖想要离开,身后却骤然多出一人,拽住她的衣袖。判官眼皮一跳,看到那孽畜竟又纠缠住神女。
“放肆!”大喊一声,从袖子里掏出判官笔,往前一划——
他没了记忆,失去法术,只是个挂名鬼差,因而抬手一挡,不光手臂上皮开肉绽,连胸腔、骨头都断裂了,鲜血淋漓!
“判官,”这时,神女挡在他面前。
“下官没教好下属,冒犯了您,”不同于方才在她面前的怯懦,此时,判官脸色铁青,眼神阴鸷。
“无妨,”神女仓促瞥了眼身后,“你和无常在这花天酒地,阴间的活,都是那鬼差干的吧?”
这话说的轻飘飘,却让判官僵在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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