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 / 2）

话，我们僰人顶天立地，何时需要一个女人以死相救了！”

采薇道：“不错，你们是我僰人的贵客，连大祭司也要求格外礼待你们，我们没有这样的待客之道，大不了冲出去跟他们拼了！”

我大松一口气，对依依说：“娘子，你想岔了，赵雄并不是因你而来，他一向是管氏奸党的爪牙，这些年带着神威军征西氐、讨南越、伐三苗，都是为管太尉张目，制造四边不宁的假象，好让朝中诸公都觉得大虞没了他管太尉，国将不国，所以四境无贼他也要制造三分乱，今日僰族只是正好撞在他刀口上而已，我们死了，相爷哭，奸党笑，却不会分毫改变他赵雄开战杀戮的决心！”

采薇又一掌拍在墙石上：“澈说的对，你们虞人的花花肠子——我搞不懂！”

正当所有人都因我的话陷入矛盾和愤慨中时，一支冷箭突然自城外射来，直指依依后颈！

依依还一无所知，与她相对而站的澈猛然揽住她转身，冷箭“嗤”地射入他肩下。

依依从澈的怀里抬起头来，因为被他揽得太紧，只能努力仰着脖颈去看，直到看到他背上的箭，呆呆道：“澈土司……”

大家都被这变故惊呆了。

我跳起来朝城外骂道：“赵雄，你卑鄙无耻，竟敢放冷箭射杀何氏娘子，今日数万人作证，你必遭天子和相爷的滔天怒火！”

这下连僰人也大骂赵雄和虞军无耻、软蛋。

对方做到这一步，我知道今日之战是无法善了了，下一刻怕就要血流成河，便对采薇道：“采薇土司，今日我们与僰人同仇敌忾、并肩抗敌，可好？”

采薇直视我的双眼：“好！”

“若要出城救人，我代表何氏一门与你一起杀出去！刘宗爱，你敢不敢同往？”

刘宗爱怔了一怔，然后涨红了脸吼道：“有何不敢？赵雄卑鄙下作，乃大虞之耻，我刘宗爱在此，你有种连我一起射杀了，从此我淮阳侯府与你平远侯势不两立！”

其他虞军俘虏也纷纷道：“我们也愿追随何氏娘子共抗奸党！”

采薇道：“好！撒金、阿美，你们立刻下去准备，若他们进攻，我们就打开城门救人，第一部勇士都随我杀出去接应，能救多少救多少。第三土司留守寨中，救完人就关闭城门，不必等我们回来，我们死战到底！”

城上僰族战士齐声高喊：“愿随大王死战到底！”

整片天地为之凝滞，士心如此！

片刻后，虞军中军大鼓敲响了！

咚——咚——咚——

咚——咚——咚——

思王寨高大的城门已经打开一条缝，我手持一把长剑，与采薇并肩站在门后，身后跟着无数僰族勇士，只等第三通鼓响，对方发起进攻，我们便要冲出去杀敌救人……

采薇捏了捏我的手臂，低声道：“簁簁，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我不会怪你的。”

他身形高大，目视前方，此去九死一生，却神情坚毅。

我低声回道：“不回去，这是我想做的事。”

“好，那就一起！我保护你，生死与共！”

我想说点什么“你是好人”之类的话，又觉不妥，情势如此，只来得及说一个字：“好！”

因为第三通鼓已经敲响：咚——

我微微战栗，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就在这时，一支响箭从虞军后阵射出，直取鼓手！

那鼓手听到锐响，刚转过身去，就被射中倒地——

于是第三通鼓嘎然而止。

城上城下，连那些被挟迫的僰族妇孺都疑惑地转过头看向了虞军中军处。

片刻后，隐约听到那边有人大喊：“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