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2 / 3）

/br> “那何时能煎完呢？”斐驰着急。

不待葛花回答，苜蓿突然插嘴为师傅鸣不平：“师傅这些天操劳那木偶的事，已然身心俱疲了……”

“苜蓿，休要再提无关之事。也罢，我这就送各位上山。”葛花轻轻打断她。

“师傅，你整日操劳过度，还什么也不说，我偏要说。你们再有急事，也请体谅一下师傅。”

众人不解何事。

原来，葛花同情周樊，念她归为朽木，被排除在六界之外，便回泉宫，捡回了半块残身，出界寻了恩师四公主，将其炼成萸木烛，赠予山坳里的一个村子做守夜灯。萸木烛火苗幽微，却百年不灭，熬过百年，便可赎清罪孽，重入轮回，从一棵草开始做起，成为真正的生命。而姑射山之所以为妖界灵山，是因它视生死皆为天地自然，会广纳生灵，亦会给死物一条出路，葛花日日进山采药时，取山泉顶华尧之水为死物祈福，相信食月荒的傩面坊，终有再次开张的一天。

斐驰心中有愧，叹道：“你如此胸怀与修为，比诸多浑噩度日的仙魔都强，做妖，有些可惜了。”

葛花摇头浅笑，目光淡然而坚毅，悲悯又锐利：“是妖是仙，是人是鬼，皆非我能选择的，我也不觉得为妖是何枷锁。我能选择的，只有立身行道，立足天地。即使我是妖，世人因我生来为妖而躲避我，只要我行迹坦荡，无愧于心，便足够了。”

郁圆圆内心深受触动。

“圆圆仙子赠我神界花符，葛花也略备薄礼，聊表相遇相知的谢意。”见大家不语，葛花变出两个素雅的葛叶壶，笑道，“此乃流光酒，为我独家秘制。出界采药时，偶尔会隐去妖气，扮作大夫，行医各处，收集各路生灵的心绪，有悲痛，有叹息，有欢笑，有相思。流光一瞬，华表千年，竟不知我已游走天地如此久。于是，我将这些喜怒哀乐酿制为酒。饮者不同，四时不同，便会有不同心绪。”

郁圆圆小心翼翼地接过。

葛花交代了苜蓿，便带几人赶路进山。

“此处为姑射山东麓的永昼林，翻山过去便是出口，届时自有办法可破结界。”葛花仰头望望天，笑笑：“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唯愿诸位路途坦荡，顺遂无恙。”

“葛花，保重。”郁圆圆郑重道别。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葛花翻手做法，化为点点光芒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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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望去，姑射山地势崔巍，流水驰骛，几人扪萝越涧，凿壁攀岩，边徐徐爬山，边悠然赏景，不知过了多久才登上开阔的顶峰。接天连地的结界正中，有一巨大光晕□□，前面坐着一双对弈的小妖。

“这里应该就是出口了。”郁圆圆努力平复气息，“这两位难道是驻守结界之人？”

小妖一个黑猫装扮，一个石人长相，聚精会神，盯着棋盘，不理缓步而来的几人。

郁圆圆靠近，谨慎开口：“请问……”

话音未落，两个小妖突然莫名其妙地吵了起来，呜哩哇啦的，拍桌子丢棋子，争论不休。

“盈盈，他们在说什么？”斐驰迅猛地两指夹住飞来的棋子，问。

“两人说的不是妖界记载过的官话，是我未曾涉猎的人间语种。”盈盈犯了难，“不过无碍，待我开天眼学习他们的语言。”

郁圆圆听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两句熟悉的发音，难道……

“Stop！”

她伸出双手，按住两妖的肩。

两个小妖愣愣地盯着她。

“屋里（a1），亲故（a2），思密达（a3）。”郁圆圆盯着石妖，试探道。

那石妖果然听懂了，拉住郁圆圆的手就声泪俱下，继续叽里呱啦。

郁圆圆讪笑一声，又转头向猫妖道：“瓦达思，思（b1）……”

日语储蓄量明显不够，郁圆圆连忙抽出手，施法在空中潦草写了“友達（b2）”二字，见猫妖没反应，心想此时应该还是汉字时代，便写了“朋友”二字。

猫妖还是没反应，而石妖似乎也不知写了字。郁圆圆猜想，或许正是这两人语言不通，又不识字，因此争吵起来。

她定睛看着棋盘，问道：“景逸，斐驰，你们看。”

“机关应该就在这盘棋上，可惜我只懂个皮毛。你会下围棋吗？”斐驰问。

“我会搓麻将。”

“我会推牌九。”

两人相视一笑。

景逸蹙眉道：“此乃传闻中的华尧残局。史书记载，‘尧造围棋，以教丹朱’。细看这□□上的几段壁画，正是尧帝教导其子丹朱石子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