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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爹(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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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的一面。

周纾文也难免吃惊,对于他怀疑她不可言说的身份,她看起来心知肚明,甚至不做否认。

“我问过赵柏鸿,赵如堇是怎么去的英国。他们家一个说坐飞机,一个说坐轮船。”

林末用眼角的余光扫过周纾文,“周先生知道坐飞机和坐轮船有什么区别吗?”

“我可没空和林小姐开玩笑。”周纾文只是在扒她的脸皮。

林末不以为然,“周先生在洋人面前能够做内海航运,一定地位超然,还对轮船了如指掌。”

周纾文阴沉着脸,他脸上的疤痕在这种神情下显得更可怕。

周纾文望着窗前一道道轮渡,漫不经心问,“难道林小姐还想做造船的生意?”

“我只是感慨世事从未变过,”林末似哀一叹,周纾文不知她叹息什么。林末目光短短瞥过外头的轮渡,“赵柏鸿和万和航运订亲,这是一桩搭顺风船的生意。林老爷当初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本来要把林家小姐许配给周先生。”

周纾文打量了一番林末,她穿着淑女的洋装,胸前夹着一朵干枯的茉莉花。她这种特意的装扮又岂会无意,鲜亮的衣裙上有一朵干枯的花朵,就是在提醒什么。

周纾文又想起她的自我介绍:林下见清风,天末余凉风。

“林小姐调查过我?”周纾文警惕起来。

“我只是知道一个故事,觉得挺有趣。赵柏鸿年轻时落魄至极,甚至到了沿街乞讨的地步。是当年的林小姐给了他一口饭吃,并且收留了他。赵柏鸿在林家当裁缝,他有极好的手艺,很快让绮丽成了大上海有名的招牌。不知道周先生那时候认不认识他?”

在林末看似清澈的眼中,埋藏着阴暗的心机。而林末的所作所为,也确实印证了周纾文的观点。

周纾文饮了口茶,“这些事跟你无关。”

“对,在生意面前都是小事。不然当不了我干爹吧,”林末嘲讽一笑,“听说当年他与林小姐日久生情,林老爷作罢了婚事,让赵柏鸿入赘林家。周先生看着原本是自己的未婚妻嫁给别人,还能和对方称兄道弟。果然是生意场上的人。”

周纾文听完面无表情,“你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谈那些你见都没见过的事。”

“我只是随口聊聊,以为周先生会怀旧。”林末以一笑掩盖僵硬的氛围。

“你敢和齐日昌这么聊吗?”周纾文问。

林末从容地拿起茶,“他是个生意人,和周先生一样。”

“那么他不也把你当生意人。”

林末眼底如一潭死水,忽然闪过一丝寒光,“周先生和他都是生意人。”

当林末带着乔纳斯的保险出现在齐日昌面前,齐日昌就对她赵如堇这个身份足够认可。

林末以为那是齐日昌得到了金钱上的满足,从而使她的表演天衣无缝。可如果齐日昌只是把她当生意人,那他根本不在乎她的表演。

因为齐日昌从心底里不喜欢女人当生意人。

他的夫人李思敏是活生生的例子,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是个端庄贤惠,温柔体贴的大家闺秀,是个把家里安排的井井有条的管家。

听说她第二次生孩子的时候,齐日昌都在谈生意。生下来的孩子死了,李思敏都不吭一声。

李思敏是个绝不让男人操心的女人,又天天操着男人的心。那么林末自然也不是齐日昌喜欢的那种儿媳妇了。

林末早上对齐日昌说着场面话,给他面子。也许这场面话都触痛了他,在生意人的世界里,根本是一山难容二虎,谈什么牵线搭桥,互相合作。

林末看着来来往往的轮渡,“作为生意人我要三条航线。”

“那作为交换,林小姐要给我一点好处。”周纾文道。

“你要多少?”

“等林小姐赚到后,我再算算。”

这一桩互相交换的生意很顺利。

船鸣声穿过码头,一路往南。

一通电话在齐誉盛的办公桌前响起,“齐少爷,这里是南京路凯蒂乐咖啡厅。您夫人约了中午12点和您吃饭。”

这是最难得的事了。

于是,难以停歇的脚步踏在办公室里,齐誉盛一会儿看着一行行轮渡,一会儿看看手表。

齐日昌给他的工作是让他算账,齐誉盛根本看不进那些成堆的数字。

他穿着西装在办公室坐立难安,时不时松松领带。

钟表愈走愈慢,齐誉盛就到着12点。还差十分钟,齐誉盛一分钟都待不了了,他飞奔着离开了办公室。

齐誉盛跑得很急,浑浑噩噩地撞上了前来寻他的齐日昌。

齐日昌最是看不惯齐誉盛这副莽撞的样子,立刻拉下了脸,“午饭我约好了客户,跟我去见客户。”

齐誉盛很是厌烦,他老爹真是一秒都不肯停下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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