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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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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上海饭店,齐家准备的商会活动已经开始。

齐誉盛到了这里就不自在,他并不爱这种场合。生意场上的一切都虚伪得要死,他也自认不是块做生意的料。

可他的父亲不这么认为,即便齐誉盛总是在那些场合显得幼稚无比,他还是被逼着出现。

“这么热的天,干嘛穿这个。”齐誉盛穿着黑色西装,西装厚重,他觉得难受。不停拉拉衣领,揪揪袖口。

“生意场上的规矩。”林末拉下他的胳膊,他仍然在揪着袖口。

如此反复实在无趣,林末便拉下了脸,“我穿了你喜欢的衣服,你也得穿我喜欢的衣服。”

齐誉盛就像条件反射一样伸直了手,时不时望望林末冷冰冰的面容,“你喜欢穿成这样的?那我装得像点,你可以不生气了?”

林末一愣,齐誉盛会在乎她生不生气?还是说,至少比起讨人厌的生意人,她还不算讨厌。

她抬眼谨慎一望,倒显恍惚,“我不敢对齐先生生气,走吧。”

她一揽他的胳膊,学着和其他夫妻一样,毕竟今天这个场合,装也得装得像。

在豪华的饭店里人来人往,未到会场,就见或是富商,或是洋人搂着娇俏的姑娘出来。

那些姑娘摇曳生姿,举手投足有些媚态,又会说洋文。

林末看出她们是舞女,与舞女擦肩而过,仿佛昨日今朝。林末不禁瞧了一眼,谁知齐誉盛拉着林末赶紧走。

在急切的脚步声中,林末感觉到齐誉盛如见了不可见之事。

她问,“你是见了鬼了吗?”

“鬼佬和hooker(娼妓),还不是见了鬼了。”齐誉盛道。

林末目中淡淡,随着齐誉盛走着,眼前之景却像虚幻,“世上总要有舞女助兴,常事。”

林末称之为常事,是因为不管是在Fallen Angel,还是在酒店,亦或是生意场,舞女时常可见。整个上海租界有200多个舞厅,几万名舞女,这些都是算得上台面的。

在舞厅之外,算不上台面的有多少?林末在Fallen Angel里听过,说有几十万。

林末还见过,在Fallen Angel对面的马路上,仅仅一公里路上就布满了黑压压的人头。那都是女人在招揽生意,就像是一个五颜六色的蜂巢。在露天的昏暗灯光里,艳丽成了压垮繁华的稻草。

“什么常事。正经人不去舞厅,正经姑娘不当舞女。”齐誉盛说着便露出对那些风月场上的嫌弃。

林末低头一扫他紧牵的手,觉得有点讽刺。他的身边正是一个舞女,他认为没有腐坏、干干净净的世界,早就腐坏不堪了,他不干净了。

不过齐誉盛这般的认为也无可厚非,他眼里的正经人都是富家公子、大家闺秀。这般的人,尤其后者是不可能做不正经的女人的。

“那些不正经的女人,也许她们本来都是正经人。她们甚至还有正经的家,靠着她们的不正经来养活。”林末言之不平。她说的就是她所见到的。

“你对她们倒有善心。你知不知道,很多人都说上海滩的舞女是国民政府腐坏的源头,这世上没有舞女就没有他们的腐坏。”齐誉盛毫不犹豫道。

林末半笑一声,“那也不见国民政府让她们干别的。”

齐誉盛脚步微停,狐疑地一望林末,“你干嘛为舞女和我怄气?”

“我没有怄气。”林末不再说了。

许是见了那些不该见的事,齐誉盛到了会场还有点带气,便道,“我去找蛋糕吃。”

他走得飞快,像是要去找蛋糕撒气。

林末看着齐誉盛的背影,心头似被压了一块重石。

她随手拿了杯红酒,看到三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来。

梳着大背头,身形清瘦结实的便是齐誉盛的父亲齐日昌。

齐誉盛最怕他了。

齐日昌作为这个家族的第一把手,严格自律。家规常言:三餐定食,朝晚锻炼,酒道小酌,女色不淫,克勤克俭,学无止尽。

日日昌盛就是这个家族最大的愿望。

齐誉盛常苦恼,他说他样样遵守家规。可也没落得好。

林末突然在想,也许最好吃的蛋糕是个借口,溜之大吉才是齐誉盛的计划。

林末虽然也不想见他们,但比起逃避,对他们迎面而上才能有主动权。于是林末假装扬起笑容,孤身一人向他们走去。

齐日昌与他身旁的赵柏鸿,以及另一位生意场上的同龄老手相比,齐日昌更显得容貌年轻,气宇非凡。

“父亲,”林末唤道,齐日昌转头望来,赵柏鸿迟钝了片刻,露出了不太自然的微笑。

“誉盛呢?”齐日昌的脸色显然不太好。

“他看到了熟人,去打声招呼。”林末只好以这样的方式替齐誉盛圆场。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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