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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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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边到处都是人,但他却觉百年孤独。

他学过治国平天下的良策,也学过世间最厉害的拳脚武功。

却从未有人教过他,该如何去爱一个人,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爱。

从小到大,他循规蹈矩,叩桥不渡。

把所有的喜怒哀乐藏在心底,用冷漠,让生人勿近。

也只有她,她永远都在想着法哄他开心,不折手段的护着他。

心中苦涩,他好像,把她弄丢了。

逸娴愣怔在那,这男人是真的想女人想疯了。

她没有接话,醉酒之人说的话,怎么能当真。

谁知道四爷又在心里打什么算盘。

见她没有回应,胤禛阖下眼,神情满是落寞,他强忍眼角酸涩,不再自取其辱。

“四爷,福晋,再有半个时辰就到紫禁城了,请换上吉服。”

苏培盛在马车檐下默不作声,将马车里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他从怀里取出揣了一路的布鞋,将那布鞋塞进马车内。

“爷,方才奴才可吓坏了,您只顾着冲进巷子里救福晋,连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一只鸦色男子布鞋,不偏不倚塞到她脚步。

逸娴嘴唇紧抿,有一丝动容,但转瞬即逝。

因为她想起原主浑身长蛆,幽禁而死。

她将那只布鞋放到四爷脚边。

他正在穿皂靴,随意将那布鞋踢到马车座椅下。

四爷神情恢复往昔淡漠。

仿佛刚在马车内,向她道歉和表白的男人,是她在大梦一场。

他很快换好衣衫,坐在侧坐上岿然不动。

离紫禁城越来越近,马车内的光线熹微,却足够明亮,能窥见车厢内的一切。

逸娴手里拿着吉服,犹豫着要不要当着他的面换上。

犹犹豫豫间,马车缓缓徐行。

苏培盛在马车外道了句:“已入东华门。”

逸娴焦急万分,她小袖衫之下,只穿着一件抱腹肚兜,该怎么换?

四爷仿佛能看穿她的想法似的,此时竟起身掀开马车帘子,独自走下马车。

淅淅沥沥的寒凉夜雨不期而至。

四爷走在马车前,他撑伞的欣长身影,掩映在马车帘子上,有些孤独。

逸娴怔怔看了一会。

伸手将被四爷丢在马车角落的那只鞋,放进妆奁盒子里带走。

掀开马车帘子,她身上穿回沉重如枷锁般的皇子福晋吉服。

在春嬷嬷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无边丝雨细如愁,却没有一丝落在她脸颊上。

疑惑抬眸,她竟见四爷撑着伞,站在身侧,这是第二次,他为她遮风挡雨。

逸娴怀里抱着妆奁盒子,径直走出伞下。

“爷,妾身这辈子注定要淋雨,也已经习惯了淋雨。”

既然注定在一起是互相折磨的怨偶,又何必开始?

逸娴抱着妆奁盒子,走在冰冷的细雨中。

她没有回眸,也永远不会为他回头。

一路踩着花盆底,独自回到乾西四所,她洗尽铅华,满身疲惫的躺在床上。

春嬷嬷来传话,说四爷今夜在书房里忙公务,不来福晋院。

逸娴早知会有这种结果。

她也不曾在等他,只不过今夜辗转反侧,心中烦闷。

第二日清晨,春嬷嬷就将她唤醒,说德妃昨儿夜里回了紫禁城。

从今日开始,又得恢复晨昏定省的苦日子。

她睡眼朦胧,被春嬷嬷搀扶到梳妆台前落座。

抬眼一看那西洋座钟,登时惊得站起身来。

“嬷嬷,你怎么不早些唤醒我,这都迟了一个时辰!”

“福晋,昨儿夜里您睡下之后,四爷让人来传话,早起请安的时辰改了,比从前晚一个时辰。”

“哦。”

逸娴心想四爷终于知道他请安的时间伤己及人了。

她打着哈欠起身,穿戴整齐之后,来到前院。

四爷已经撑伞站在廊下,见她来了,踱步往她身边走来。

“妾身懒起来迟,爷莫要怪罪。”

逸娴从春嬷嬷手里接过沉重的油纸伞,为自己撑开一片晴空。

二人又如往常那般,一前一后,各走各的。

只不过今日,他的步伐似乎很缓慢,还时不时回头,看她是否跟在身后。

逸娴诧异,他竟会为她停步,甚至为她回头。

甚至步伐缓慢,直到和她并肩而行。

她匆忙停步不前,因为四爷坏了紫禁城的规矩。

按照规矩,即便贵为皇子福晋,也没有资格与四爷并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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