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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后阖目忍下怒意和妒火,替她将这沉重的华冠取下。
贺兰圭俯身靠过去,逼近她的脸庞,耐心道:“还有什么想要的我都给你。现在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了。”
“嫂嫂,往后这天下,是我的也是你的。”
女郎一双乌瞳剔透澄亮,胜过万千玉宝,神色却带着嘲弄。
她未置一词,贺兰圭却已恢复如常,甚至嘴角噙着一抹笑,“我们燕人自古就是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嫂嫂,兄长走了我照顾你,合情合理。”
“怎么气鼓鼓的,嫂嫂当太子妃的这几年,难道跟兄长学歪了,这会儿要跟我讲什么梁人的那套仁义道德?”
贺兰圭说着,呼吸一沉,横抱起楼湘缓步朝床榻行去。
“啪!”
贺兰圭单手捂着被掌掴的脸,缓慢揉了揉,一瞬不瞬地盯她,碧色的眸底森然。
楼湘吓得脊背一寒,手指不自主微蜷,热烫的掌心提醒她情急之下发生了什么。
“别碰我!”
贺兰圭望着楼湘带有惧意的模样,眉峰倏地皱在一起。
颠了颠怀里的重量,恍惚间忆起几年前的那次接触,贺兰圭突然冷笑了下,低声说了句不明所以的话:“为他你总是劳神费力。”
随后将楼湘往床榻里侧放,骨碌碌的滚动声在静谧内室显得十分突兀。
他移目寻去,看见满床的桂圆莲子,心口骤然一热,随后阵阵发软。
烦人的婚俗,也不是一无是处。
嗜杀的帝王脸上浮起淡笑,没有计较新妇朝他动粗一事,随手剥了颗桂圆,自己尝过再挑拣一颗顺眼的递给楼湘。
“甜的。”
眼前骤然一晃。
——她握住幔帐边的金钩狠狠一拽,转眼间就抵上了自己的脖颈。
那颗桂圆也因此掉落,不知所踪。
帐中温柔缱绻荡然无存,贺兰圭看了眼楼湘发颤的手,不怒反笑,“嫂嫂不舍得伤我?”
“为什么!”
短促的怒音,填满失望。
贺兰圭不屑一顾的神情更加激怒楼湘。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能为什么,既然嫂嫂不愿随我去往显德殿成婚,那么我们的洞房就在东宫,就在你和兄长睡过的床上,不好吗?”
男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她问出的是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为什么要杀乌里其?他是你的兄长!”
提起亡夫的名讳,楼湘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们是青梅竹马,虽然成婚才几年,但早就是亲人一样的存在,她满以为他们会携手一生。
谁能料到乌里其从杀气腾腾的战场上活下来,最后死在他最关照的弟弟手中,还被诬陷谋逆!
“楼湘。”
贺兰圭的神色突然冷下来。
“你在替谁守身?替乌里其还是替你楼家?”
新帝那双泛着幽幽暗绿的眸子涌起戾气,周身又森然了几分。
“孤提醒你,乌里其已死,而楼家人的生死在你一念之间。”
正如宫女所言楼湘心善,拿楼家近百口人的性命相要挟,她果然怔住,心口隐隐刺痛,良久才轻颤着呼出一口气,眼尾的一颗泪珠也跟着滑落。今时今日,应当没有人怀疑他贺兰圭说得出做得到。
死一般的沉寂之后,贺兰圭将桂圆莲子拂落,解开自己的衣袍。
“别过来!”
楼湘手上用力,那金钩将脖颈扎出个血孔,瞪着他的双目似要喷火。
贺兰圭母族不显,自小养在先皇后膝下。如今先皇后母子被他杀害,后族中虽有见风使舵之人,但目前还是与他撕破脸的多。
如今立她为后,楼家就是新的后族,他不可能自断臂膀屠戮殆尽。
想到此处楼湘已然冷静下来,淡漠道:“楼家人你想杀便杀。”
贺兰圭盯着那道血痕,含笑道:“嫂嫂聪敏,我的确不动楼家。那么木蓝和菘蓝,你打算留哪个?”
那两个小丫头是从小在她身边伺候的,被关在东宫的这些天楼湘没有见过她们,不知她们的生死。此刻,楼湘咬着口中软肉,不做动摇。
贺兰圭轻笑一声,在楼湘面前,他总是多有耐心。
他如师长一般循循善诱,皆不得法后才将目光放在楼湘的小腹上。
灼热的视线如有实质,穿过层层华服直抵肌肤。
楼湘将那金钩握得更紧,决绝而悲切。
“嫂嫂原来爱得这么深,愿意追随他死啊……”贺兰圭单手抚上女郎的腹部,异于常人的幽绿眼眸凝视着她。
轻声道:“兄长的遗腹子,你也不要了吗?”
“这可是兄长唯一的血脉。”
他的眼神深邃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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