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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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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她顿了下,又做出怯懦卑微模样,小小地声音道:“嬷嬷知道的,若华是妾生女,在家时耍些性子,母亲仁厚不会计较,可在这里如何硬得起腰板?我又是顶替长姐来的,更是不敢招摇。”

赵嬷嬷面上露出嫌弃,劝道:“大娘子也说,是顶替兰娘来的,更该照着兰娘言行拿出秋家大娘子的做派来,若是被人小瞧了,损的也是咱们明府①和王大娘子的脸面。大娘子不必畏手畏脚,老奴领命而来,自会尽心尽力帮衬着大娘子,若是老奴不顶用,咱们背后还有咱们王大娘子呢!”

秋若华等的便是她这番话,乐意放低姿态,将她往高里捧了捧,“一切有劳嬷嬷照应了。”

她本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在娘家时,丫环婆子便不放在眼里。在李家人生地不熟,外边什么光景尚且不知,珍儿眼见着要不听使唤。

珍儿和赵嬷嬷原本都是长姐秋若兰的人,因她被嫡母安排顶替长姐出嫁,这两人作为嫡母的眼线派来陪嫁。

幸而这赵嬷嬷知轻重,正好免她受累费心。

秋若华安心就寝,明日拜公婆,怕是躲不过见真章,养足了精神,才好应对。

次日五更,新妇起床梳洗,拜见公婆长辈。

嫡母命人早早备了枕头、鞋袜等女红,充作新妇的赏贺。婆母邹氏等人也以彩缎答贺。

新郎李恒一直没出现,邹氏拉起秋若华的手,满含歉意道:“让你受委屈了,恒儿昨夜旧疾犯了,还在房中休息。待他好了,定要他好生给你赔个不是。”

“婆母言重了。”秋若华面露关切道,“不知官人的旧疾如何了?可看过郎中?用药了么?”

“不碍的,是早年苦读累出的小毛病,吹了风便头痛,昨夜又多饮两蛊,加重了。已经让小厮抓药煎服,休息两日便可无虞。”

秋若华在家时,听仆妇们背后议论,隐约猜着长姐悔婚是和李恒的病有关系。

去年李恒高中进士,本应还乡祭祖,顺道办了婚事。结果病倒在京中绵延许久,后来听说他入太子府做侍读,诸事繁杂,一直拖到现在。

有同乡入京时,想要拜会,去了两次,小厮都以官人抱恙婉拒了。同乡猜测他攀上高枝瞧不上穷乡亲,回来一通报怨。

事情传来传去成了两派,一派指摘李恒势利,一派嘀咕莫非真是个病秧子?

哪是真,哪是假,去瞧瞧自然分晓。

秋若华道:“纵使是小毛病,也须仔细调理,莫要拖延才好。官人抱恙,还请婆母恩准,若兰想去照拂一二。”

邹氏笑道:“不必了,不是什么大事,叫女使们看着便好。新妇,有这份心意就够了。”

邹氏拒绝了,秋若华碍于自己的身份有假,并非真的想去侍疾,话里的意思尽到了,乐得躲清静。

赵嬷嬷忽然上前两步,脸上堆笑,福了福:“有邹大娘子这般疼爱体恤,是我们娘子的福气。只是,娘子与官人已然成婚,同在一处宅子里,官人抱恙不去照拂一二,传扬出去怕是要教人笑话,是我们王大娘子没教好了。”

她故意搬出秋家主母,邹氏便没办法推脱了,总不能连县太爷和王大娘子的脸面也不顾吧?

何况洞房花烛,新郎醉酒冷落新娘,本就是李家理亏,女家要看个虚实,也在情理之中。

邹氏哽了下,眼睛飞快了瞟了一眼品茶的李员外,不见他反对,便道:“既然新妇有心,那便去看看吧。”

去明月轩的路上,邹氏有些心神不宁,都没顾上给秋若华介绍园子。按说新妇进门,到了园子里,该介绍一二,好教新妇熟悉起来。

进了明月轩的院子,东侧四角凉亭下,小厮正摇着蒲扇照看药炉,青烟飘得满院都是。

明月轩三间正房,李恒歇在西次间。

秋若华随着邹氏进去,看到帘子挑起,床上躺着一人。

被子拉到下巴处,头上搭了条褐色棉布软巾,盖住额头和眉毛,只露出闭着的双眼和高挺的鼻梁,哼哼唧唧地□□。

芒种时节,麦熟瓜甜,扇子不离手,李恒竟然捂得这样严实,显见得病得不轻!

邹氏离床边三尺远,便道:“恒儿,好些了么?新妇来看你了。”

邹氏见他不应,又叫了两声,李恒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娘……”作势要起。

邹氏伸手虚按了一把:“躺着吧,身子要紧。”

李恒躺下,咳了两声,目光从秋若华脸上掠过,有气无力道:“娘子也来了?恕李恒不能全礼。”

秋若华看着心里发慌, “官人不必多礼,瞧官人的模样,似乎病得厉害?”

她仔细打量着床上的人,方才李恒起了一半,被子下滑,露出下半张脸,黄巴巴地好生吓人——才成婚,他就病得起不来床,事情怕是不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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