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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蓬山逃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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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贻带兵走入燕朝皇宫,前朝几乎已成一片火海,目光所及,随处都能看见尸首。

被派遣做先行军的副将驭马来到陆贻身旁:“禀告将军,宫内尚且活着的人已尽数被擒,多是宫中的宫侍,宫廷侍卫与绥王叛军大都战死。”

陆贻问:“可有清查诸人身份?”

“正在核查,不过绥王攻入皇宫后,一些人闻见风声便找门道逃离了皇宫,若要对照名册,应当是有许多人对不上的。”

“那些宫人逃便逃了,无需去管,你去把所有的徐氏宗族带到我面前。”

副将顿住了,面对陆贻质询的目光,他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说道:“属下未能将徐氏宗族全部擒获,燕朝皇帝的大皇子与三皇子不知所踪。”

陆贻的神色冷了几分:“燕朝未来的两位储君人选不见了,这可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属下知错。”副将连忙跪下请罪,陆贻知道此刻单凭口舌纠结这个疏漏只会耽误时间,于是继续问道:“皇帝和绥王呢?”

“我军在乾阳殿外发现了绥王的尸身,胸口被侍卫的戟贯穿,想来是死于内乱。燕朝皇帝的尸身在乾阳殿内,属下遣了医师查看,是中毒身亡。”

陆贻有些惊讶,他起先料想燕朝皇帝可能藏匿在隐蔽处或是早已逃出皇宫,甚至早已做好了封锁绍中城寻人的准备,但燕朝皇帝的死讯毫无征兆地传来,陆贻不禁有些怀疑:“你可以肯定是本人,而不是有谁顶替?”

副将一挥手,手下押着一个人来到陆贻跟前,陆贻看着那个失魂落魄、战战兢兢的人,问道:“他是谁?”

副将呈上一条玉带:“他叫温俅,是燕朝的一位县男,他的女儿是燕朝皇帝的妃子。属下抓获他时,他正在搜刮后宫的金银细软。”

副将一面说着,身旁的士兵们均不约而同地露出鄙夷的神色,陆贻没有展露什么明显的情绪,只说了一句:“我听闻皇帝有一位姓温的宠妃,其父蒙女儿的恩典从署丞的品阶得封爵位,想来应该是他了。”

陆贻本身并无嘲讽的意味,只是阐明了温俅的身份,但这话听在旁人耳中,心里便不由得对温俅升起蔑视之感,温俅也脸色发白,哆哆嗦嗦地告饶:“将军饶命!小人什么也不知,小人不敢阻拦将军的路,将军饶命!”

副将不理会他的叫喊,继续对陆贻道:“属下带他到乾阳殿内去看,皇帝的身旁还有一名女子的尸首,他说是他的女儿。”

“对对,我女儿是皇帝的宠妃,如果她在那里,那么她身旁的必然是皇帝,不会有人伪造的。小人不敢说谎,请将军明鉴!”

听到这,原本没什么情绪变动的陆贻也不禁皱了皱眉,温俅的话语里对血亲的冷淡漠视令他心底也产生了厌恶,但他还是沉下心问:“大皇子与三皇子的去向你可知?本帅希望你说实话。”

温俅一边磕头一边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三皇子于嘉荣十五年前往垣陵郡军营,至今未回宫,大皇子在皇子府中深居简出,自绥王叛军入城以来便再不知他的行踪了。”

温俅停顿了一瞬,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还有崇寿宫的太后,她在闻知叛军入城的风声后给小人下了看守后宫的命令,自此小人便再没有见过她了。她一定是和大皇子一道逃走了!”

陆贻点了点头,让手下将温俅押了下去,随后对副将吩咐道:“他的话也不可尽信,你令人继续去寻找可能属于徐氏宗族的踪迹,但同时将燕朝皇帝的死讯传播出去,无论那是不是皇帝的尸首,必须让民众们相信他已经死了。”

吩咐完这一切后,陆贻转身向乾阳殿走去。

殿前的征南军分列两侧,那些原先被困在乾阳殿内的官员们还没来得及四散奔逃便被擒获。

看见陆贻踱步而来,那些官员们明显紧张起来。

雍朝皇帝曾给过陆贻密令,对徐氏宗亲不可留情,但对于那些愿意投诚的官员,可暂且放一条生路,故而陆贻没打算将这些人处决,他如今要做的,是查明这些人的身份。

陆贻正要令人将官牒找来,跪着的那些人中,一个老迈的身影突然颤颤巍巍地站起。

副将立刻抽刀戒备,陆贻倒是面不改色,他的声音中并无杀意,反而显出几分尊敬:“顾老太傅,您身体弱,若有话要说,本帅先为您寻一把椅子来。”

“无需你——这佛面蛇心的寇虏装出慈悲样子。”顾太傅嗓音嘶哑,一边怒斥一边发出重重的咳嗽,“魏琅违背两国和平的协定,趁人之危南下入侵,自十五年前始,他便罔顾燕朝黎民百姓的安危。独夫之心,残暴不仁!”

陆贻颔首道:“本帅一介武夫,不如顾老太傅远见卓识,但曾于书中偶然窥见一言,铭感不忘——‘有道之世,以人与国;无道之世,以国与人’,燕朝君主昏聩怠政,有识之才报国无路,国家民生凋敝,燕朝的覆亡早已成定数。顾老太傅为何要在这样昏庸的君主手下空耗才能,挣脱泥沼的鲲鹏自会有他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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